钟玄铭身上自有傲气,其实说起来,裴音身边的人,总是带着几分旁人没有的自傲,当然,他们也有自傲的本钱。
他也没有说大话,大长老就算摆出证据,钟玄铭若是不想让他进院子,他就是进不去。整个恕人谷谁都有拥护者,认真算一算,依附大长老的人还是太少了。
沈杨青蚨等人之所以跟着大长老前来,也不过是在钟玄铭这里讨一个说法,他们并不是投靠大长老,只不过他们都重视恕人谷,但凡有人威胁到恕人谷的安全,他们必然是要问个清楚的。
他们尊重裴音,也尊重钟玄铭,这也是钟玄铭可以对着大长老拔剑相向的原因,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他们还是会站在裴音和钟玄铭这一边。
大长老权衡了一下,放缓了语气,说:“那就快去吧,希望到时候钟公子别反悔。”
“大长老放心,我还是言而有信的,但凡危害恕人谷的人,不用你说,我也会铲除!”钟玄铭冷冷留下一席话,转身回了院子,直接去了宁七所在的房间。
宁七靠坐在床边,看到他进来,微微一笑,显然是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吵闹。
“钟师兄来啦。”他笑着打招呼。
宁七的身体只能勉强坐一会,依然虚弱的很,可是他即使脸色苍白,身体孱弱的好像一个幼童拿着剑就能杀死他,他依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淡定气势,根本无视眼前的危机。
钟玄铭心中对刚才的怀疑确定了两分,这样一个气度风华的人,怎么能被一张人皮面具掩盖,就看不出来呢?
此时他叫一声“钟师兄”,在钟玄铭耳朵里就有了别样的意味,他二人都师从裴音,自己还真当得他这一声“师兄”。
“你真的是卫闲庭。”不是疑问句,已经是肯定句了。
“是。”宁七点头。
“人皮面具做的很精妙。”钟玄铭夸赞了一声。
宁七抬起手,费力的在脸上摸索了一番,慢慢接下一层薄薄的面具,露出原本那张俊美无铸的脸来。
随着人皮面具的脱落,他身上那种略带卑微的,小心讨好的气质也逐渐消退,眼神虚弱但是锐利,如剑一般锋利的气势扑面而来,这一刻,他才像是掌握一半绣衣直指,和步三昧分庭抗礼的人。
“此面具虽然精妙,但制作方法太过血腥,再精妙的面具,哪有人脸来的真实。”卫闲庭淡淡一笑,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自己一直把一个死人的脸戴在自己脸上。
“我师父教了一个好徒弟。”钟玄铭必须得承认,卫闲庭的心狠硬的像是石头,如果不是身份不对,他绝对比钟玄铭更能继承裴音的衣钵。
“过奖,裴音不让我拜她为师,我叫你师兄,可裴音不是我师父。”卫闲庭虚弱的笑。
钟玄铭的神色不变,只说道:“你真的是朝廷的奸细?”
卫闲庭点点头。
“那我要把你交出去了。”钟玄铭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平淡,“凡是威胁恕人谷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无妨。”卫闲庭没有一点不满或者害怕,他淡然的说:“本来时候也差不多了,总戴着别人的脸,时间长了,我都有点入戏了。”
卫闲庭这话说的实在薄情,他扮作宁七的时候,着实和恕人谷的众弟子打成了一片,可是现在只用一个差点入戏就一笔带过,就像他在恕人谷这些时日,与众人的感情只是虚幻一般。
钟玄铭终于忍不住说:“我师父真心待你,你却算计恕人谷,心中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卫闲庭笑笑,云淡风轻的说:“我待裴音也是真心,更有真情,可我也需要恕人谷成为我名利路上的踏脚石,两者并不冲突。”
“怎么可能不冲突!恕人谷是我师父的心血,岂是能让你随意毁掉的!”钟玄铭被他无情的话激的动了火气。
“我喜欢裴音,可不代表我就喜欢裴音的恕人谷,其实,只要是裴音过分关注的东西,我都不喜欢。”卫闲庭脸上一闪而逝偏执和疯狂,神色扭曲了一瞬,“既能给我自己的权利铺路,又能毁掉一个裴音重视的东西,让她以后更多的关注我,我为什么不做呢?你明明是个好苗子,就是有时候太拘泥,和裴音的性情还是差了一些。”
最后,卫闲庭淡淡的点评了一番钟玄铭的性格。
钟玄铭简直对他一番言论叹为观止,他情不自禁的说道:“若是我师父在这里,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卫闲庭闻言,却笑着摇了摇头,说:“你错了,裴音若在这里,只会夸奖我做的真是不错,不枉费她一番教导。”
“假以时日,我相信你必有一番作为,林永和步三昧他们都看走了眼,如果你能活着离开恕人谷的话。”钟玄铭准备去叫青蚨他们进来了。
“我昨晚没出去,三长老不是我杀的。”见钟玄铭要离开,卫闲庭简单提醒了他一句。
钟玄铭真诚的道谢,“多谢,我会小心。”
院子外,大家见到钟玄铭没什么表情的走出来,心里都有点没底。
大长老冷嘲道:“怎么,问清楚了?还是你已经把人放跑了?”
钟玄铭压根没看大长老,直接对沈杨和青蚨说:“你们进去带人吧。”算是间接承认宁七就是卫闲庭的事实了。
结果他话音刚落,还没有动作,大长老那边的人已经要进去了。
钟玄铭一抬手,守在院门前的弟子上前一步,将大长老的人团团围住,大长老怒道:“钟玄铭,你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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