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里的气氛有点凝重。
步三昧目光逼人的看着卫闲庭,势必要让他今天退无可退,卫闲庭面上还带着笑,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笑意,含着一点警告的看着步三昧。
“步大人果然擅察人心,寥寥数语就解了我多日的疑惑。”卫闲庭皮笑肉不笑,暗自讽刺了步三昧一句。
绣衣使的脸皮都厚如城墙,这点言语就和拿着小针扎了一下城墙似的,没什么感觉,听了卫闲庭讽刺也不恼,颇为谦逊的说:“卫大人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我估计那位姑娘也许也是这种情况,有什么误会,还是要早日说开的好,万一真的有情人天各一方,反而不美。”
这到底是祝福他还是诅咒他呢!卫闲庭心里磨了磨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多谢步大人关心。”
林永接着说道:“步三昧说的有道理,闲庭,你阿姐在宫中无法出来,朕就替你问一问,有什么问题也好早解决。”
他以长辈的身份自居,显然是一定要见一见卫闲庭中意的女子了。
卫闲庭此时不敢说不,再拒绝下去,就是自己告诉林永他心中有鬼,这女子身份不适合面圣了。
他不能忤逆了林永,皇上说出的话再怎么随意,也是圣旨,卫闲庭无法,只得道:“臣这就派人去找,阿音随性,臣也不知道她此时在何处,陛下恐怕要久等了。”
“无妨,还是你的终身大事重要一些。”林永紧绷的面孔终于松下来,面上露出一点笑意。
卫闲庭抬手招了翠柏过来,“去找找姑娘,就说家中长辈来了,想见一见。”
翠柏机灵,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翠柏领命出去之后,卫闲庭对重新坐回上首的林永告罪道:“臣僭越了,还望陛下恕罪。”
他说的是自己刚才称呼林永为长辈的事情。
林永达到了目的,此时心情正好,直接就原谅了他,“无妨,你这样说很对,别吓到人家姑娘家,再说,朕也的确是你的长辈。”
这种总惦记着晚辈性命的长辈,卫闲庭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他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林永闲聊,心里计算着时间,翠柏应该会真的在府中走一圈,假装找人,等找不到之后再回来复命,到时候想来林永也没什么话说。
谁料到他一盏茶还没喝完,翠柏已经回来了。
他的卫府已经小到不到一盏茶就能逛完了吗?卫闲庭心中诧异,面上还得平静的问:“人找到了?”
翠柏的面色有点怪异,僵硬的点点头,说:“回陛下,大人,裴姑娘已经来了。”
卫闲庭差点一激动捏碎手里的茶杯,来了?怎么来的?她不是在密室里戴着镣铐锁着呢吗?镣铐的钥匙还在他身上,裴音是怎么出来的?!
还没等他把这事想出个所以然来,一袭红衣已经款款走进来,对着林永盈盈一拜,道:“民女裴音叩见陛下。”
林永和步三昧都被裴音惊艳了一瞬,随后林永看了步三昧一眼,那意思是:这是恕人谷的裴音?如此年轻,与传闻不符。
步三昧也是第一次见到裴音的朕面貌,原来在密信中,杨权提到裴音,言语中总带了两分推崇,按照江湖传言,裴音至少四十岁了,怎么看着和二十岁的姑娘似的!
“起来吧。”林永不能等着步三昧想出个所以然来再说话,先让裴音平身了,“朕叫你过来是因为他实在不争气,希望你不要见怪。”
他倒是真把自己当成卫闲庭的长辈了。
裴音抿唇一笑,“陛下言重了,卫公子芝兰玉树,哪里不争气呢,民女刚才去街上走了走,没能及时见驾,还望陛下恕罪。”
“他可是担心了很久,要知道你对他的评价这么高,估计他睡着了都能乐醒呢。”林永指了指卫闲庭旁边的椅子,“坐吧,你看那小子看你都看直眼了。”
林永这话不假,自从裴音进来之后,卫闲庭就用一种堪称呆滞的神情看着裴音,连林永说了什么都不知道,看着的确像是直了眼睛。
裴音自然知道卫闲庭心中想的是什么,这小子都能以下犯上把她关起来,这会心里肯定九转十八弯的想着自己是怎么出来的,深情款款都不必做出来,直接就像。
林永看到卫闲庭的眼珠子跟着裴音转,便知裴音在他心中分量不一般,他心里还想着恕人谷的事情,便道:“他从小没什么亲人,朕算是他半个长辈,上次朕听说他身上带着伤还在京城里找你,心中就不太高兴,你们之间闹了矛盾没什么,怎么也得注意点分寸。”
裴音立刻认错,“是民女的错了,民女初到京城,那日心血来潮出去逛逛,没曾想倒是让卫公子误会了。”
“裴姑娘是哪里人?”林永问道。
“民女悦州人,年前阴差阳错在英州救了卫公子一命。”裴音简直称得上是知无不言。
步三昧怀疑的目光不断打量着裴音,悦州,那是子都山恕人谷的所在地,裴音就这么说出来,是有恃无恐,还是真的只是和恕人谷里的那一位重名呢?
林永也实在看不出这女子的深浅,她一直都在笑,问什么答什么,好像你现在问她是不是恕人谷的那一位,她也能笑意盈盈的回答你一样。
好在林永还没傻到那个程度,只道:“闲庭的阿姐在宫里,一直操心他的婚姻大事,朕听说了你们的事情,来看看,提到想见一见你,把他吓得和见了猫的耗子似的。”
裴音看了已经从呆滞中恢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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