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宫寂静的像是坟墓,桂海引领着邺王往承明殿的方向走,路上没见到一个宫人,所有人都躲藏起来,生怕血光之灾降在自己头上。
“平日里宫人也是如此散漫吗?”邺王一路走来,看的直皱眉。
桂海觑着他的脸色,小心的说:“平时并不会这样,不过也确实不大尽心罢了,皇上他……唉……”桂海叹了口气。
“陛下就是太心软,手段狠厉点,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邺王眉毛一竖,杀气迎面扑来。
桂海心中打了个哆嗦,想,要是陛下真狠厉了些,可能您来的就不会这么顺利了。他没再说话,加快脚步往承明殿走。
承明殿的门没关,邺王到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到在桌案边写字的瘦小身影,他也没用桂海通报,几步上前,跪下行礼道:“臣林永叩见陛下!”
卫闲庭并没有抬头,认真写着自己的字,说:“邺王叔到了呀,起来吧,别那么多礼,我这字还有一点就写完了,劳王叔稍等我一会,公公退下去吧,把门关好,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邺王依言站起来,看着卫闲庭写的字,面上露出些许赞赏之意,说:“陛下的字这两年又进步了不少。”
卫闲庭温润儒雅的一笑,并没有因为邺王的夸赞而高兴,说:“我都有一年没有练字了,最近烦心事太多,刚捡起来磨磨自己的性子。”
他的字苍劲有力,凌厉感扑面而来,极具攻击力,和他软和温吞的性子很不一样。常言道字如其人,可是只看卫闲庭这一手字,说是邺王写的都没人怀疑。
他认真的写完最后一笔,如释重负的放下毛笔,从头至尾看了一遍,一年未练,已经有些生疏了,但是总体而言他还是比较满意的,这次没有桂海公公在旁边吓唬他,收尾也很好。
他仔细的把笔墨纸砚都摆好,整理一番检查没有任何遗漏,满意的点点头。
卫闲庭把写好的宣纸再次团成一团,毫不在意的丢在地上,抬起头看着邺王,微笑道:“邺王叔别站着了,和我到那边去喝杯茶吧。”
两人差不多有三年未见了,邺王看到他瘦削的下巴和突出的颧骨稍微恍惚了一下,当年这孩子虽然瘦弱但还算健康,现在他几乎能用虚弱来形容了,他的眼神疲惫无力,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活力。
卫闲庭拿起桌上的东西揣入袖中,先一步走到窗边坐下。
邺王回过神,走过去在他对面落座。
卫闲庭完全没有即将失去帝位的紧张和不安,他从容的拿起两个茶杯倒满茶水,递给邺王一杯,道:“今晚也没什么宫人伺候了,王叔委屈点,这茶可能不热了。”
他露出来的手指已经可以看见骨头,几乎没什么肉了。
邺王接过茶杯摸了一下,岂止是不热了,简直可以说是冰凉,他心头无端涌起一阵愤怒,面色阴沉的问:“你是皇上,他们就是这么伺候你的?!如此怠慢,都应该拖出去斩了!”
卫闲庭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他摆摆手笑着说:“王叔别这么吓人啦,大家都是一条命,没谁就该被随意处死,今晚情况特殊,就不要追究啦。”他漂亮的双凤眼笑的微微眯起,身上终于有了点少年人的活泼气。
邺王似是感叹,说:“陛下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心善。”
“也就王叔和阿姐觉得我好罢了,别夸我了,本来也没什么优点。”卫闲庭自我调侃了一句,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圣旨,推倒邺王面前,说:“这个给王叔,我留了一年多了,今天是时候了。”
邺王觉得他知道这份圣旨里写的是什么,他缓缓展开圣旨,“退位诏书”四个字映入眼帘。
卫闲庭写了一份罪己诏,详细的写出了自己继位一年多以来,内没有使百姓安居乐业,外没有平定蛮夷,既无能力又无为君的魄力,简直把自己写的一无是处。
诏书的最后,卫闲庭自请退位,传皇位于邺王/林永。只不过诏书没有盖大印,只有一枚卫闲庭批奏折时候的小印。
“你这是什么意思!”邺王一巴掌将诏书拍到桌子上,压抑了一个晚上的怒气突然爆发:“大宁已经不行了,卫君正自己把江山折腾成现在这样,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把所有过错揽到自己什么做什么!”
他在卫闲庭幼年的时候就一直保护着他们姐弟,虽然天下是一定要争的,但也从没想过苛待姐弟二人,他们在宫里过的一直都苦,大宁完了,他也能保证照顾他们一世。
卫闲庭从小与世无争,他甚至也算是宁武帝的受害者,现在却要承担宁武帝的过错,不明真相的百姓就唾骂死他的。
“子不言父之过。”卫闲庭抿了一口茶水,冰冷的茶水穿过五脏六腑,几乎在他体内结出冰碴子,炎炎夏日,他感受不到一丝温暖,他看着邺王的眼睛,认真的说:“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我登上皇位,我登基之前也想过,卫君正没尽过做父亲的责任,我为什么要承担他的责任?阿姐打了我一巴掌,说天下百姓没欠我什么。”
他扯了扯衣袖,笑了一下:“你看,我吃的珍馐美食,穿的绫罗绸缎,都是百姓供给我的,大宁再破败,它一天姓卫,我总要保它一天的。可惜我无能,不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曲沙关危机还得靠王叔解决。一年来我在政事上毫无建树,发个罪己诏没什么错的。”
“你简直是妇人之仁,我当年是这么教你的吗!”邺王觉得他脑子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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