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润是两朝元老,他亲眼看着宁武帝登基,看着他的儿子们为了皇位互相争斗,最后几乎折损殆尽,他不顾家人的反对,同意送自己的嫡女入宫,看着两位孙儿在宫中处境艰难,却从不伸手援助,他是忠于皇权的纯臣,在政治上有非常敏锐的眼光,但是对羲和公主姐弟来说,他可能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但是羲和公主认为当前这种情况,三公聚在一起之后,商润一定会极力说服中书令和门下侍中,因为他对大宁的忠诚,不会让大宁朝后继无人。
所以她根本不关心政事堂里会发生什么事,她现在只担心卫闲庭的伤势和病情,她睡得并不沉,怕卫闲庭那边有什么突发状况,天色大亮的时候,她睁着眼看着床幔出神,一点都不想起来,除了她弟弟,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关心。
“公主,该起了,要准备去承明殿了。”柳绿走到床边,轻声的叫她。
“七殿下现在怎么样了,高热退了吗?”羲和公主先询问了卫闲庭的情况。
柳绿上前撩起帷幔,扶着羲和公主起身,回道:“宫人来报说七皇子的高热已经退了许多,但是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羲和公主由柳绿服侍着洗漱完,坐在梳妆台前,拿起剪刀剪下一绺头发放好,柳绿在她身后麻利的梳了一个凌云髻,伺候她穿上孝服。
羲和公主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刚刚放下筷子,一个宫女走进来行礼道:“公主,桂海公公派人来了。”
她站起来,将手搭在柳绿抬起的手臂上,说道:“走吧,一会还有的忙呢,七殿下现在醒不来,也是件好事。”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深吸了一口清晨微凉的空气,面容肃冷的向承明殿走去。欣德城里的寺观开始鸣钟,一声声沉厚的钟声回荡在挚云宫,昭告着一个帝王的离开。
羲和公主走入承明殿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或明或暗的落在她身上,她的眼睛扫过大殿正中央巨大的梓宫,略做停顿便移开了。生前她没怎么仔细看过宁武帝,在他死后就更不必再看了,想必除了卫明,宁武帝也是不想看见别人的。
商润从羲和公主进来之后就一直在观察她,天亮之前他刚刚在政事堂和另两个人争论的不可开交,口干舌燥,最后三公终于达成共识,羲和公主的面色太过镇定,难道她就一点不担心自己的命运?
羲和公主在自己的位置站定,低下头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表情,她实在做不出悲痛的神色,只能如此了。
“羲和公主,老臣冒昧问一下,太子殿下和七皇子殿下在哪里。”中书令陈章见人已经到齐了,问道。
他年近五十岁,但是保养得非常好,看着像四十出头的人,但是他的法令纹很重,一眼看过去极其严肃,陈家世代为官,屡出将才,现在他的儿子陈熙哲就在英州驻军,他的女儿是邺王的正妃,就连宁武帝对他都要客气几分。
“七弟在承明殿跪了一个下午,现在还昏迷不醒,至于大皇兄,他不是应该准备父皇的丧仪吗,能到哪去?”羲和公主看向他露出十足疑惑的神色,“我昨夜一直在照顾七弟,还没见过大皇兄呢。他今天怎么不在?”
陈章梗了一下,一双精明的眼睛悄悄打量了一下羲和公主,她的表情不似作伪,但是他怎么也不相信羲和公主什么都不知道,他咳嗽一声,道:“昨夜太子召我与商大人席大人进宫,交给臣等一份遗诏,着臣等今日宣读……”
羲和公主打断他的话:“那陈大人就宣读遗诏吧,既然大皇兄已经吩咐过了,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承明殿的气氛有些凝重,门下侍中席阳打了个哈哈,说:“遗诏在商大人手中,就请商大人宣读一下吧。”
商润上前一步,展开明黄色的遗诏,慢慢念道:“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朕自亲政以来,苟安目前,以致国治未臻,民生未遂,……元良储嗣,不可久虚,皇七子闲庭,商氏贵妃所生也,……著继朕登基,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承明殿鸦雀无声,羲和公主睁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连连追问:“大皇兄呢?不是应该大皇兄继位吗?七弟向来顽劣,当不得国家重责。”
若不是桂海还记得昨天自己亲自去找过羲和公主,恐怕都要相信,公主殿下是真的不知情了。
“太子殿下已不知所踪,国不可一日无君,臣等敢以性命担保,遗诏千真万确,还请公主殿下请七殿下出来主持丧仪吧。”陈章不相信七皇子是真的昏迷不醒,要不是他们三个反复查看验证过遗诏是真的,他们都要认为这两姐弟做了什么,导致皇位落入七皇子手中。
羲和公主无措的绞着双手,慌乱的说:“可是,可是七弟根本没醒啊,他昨夜发了高热,天亮的时候刚刚退去一点,陈太医说,这次要是不好,可能还会落下病根的。”
她完美的扮演了一个失去父皇庇佑的柔弱公主的形象,面对突如其来的遗诏不知所措,想到弟弟的病情担忧焦急,她美丽的凤眼沁出大滴大滴的泪水,看得人心疼不已。
没有人相信这份蹊跷的遗诏会和他们姐弟有关,因为本身他们就不知情,羲和公主所要做的,只不过是把遗诏和他们的关系在撇的更远一点,以防哪一天卫明突然跑出来诬蔑他们姐弟,她的直觉告诉她宁武帝临死前做的这件事绝对不是心血来潮。
“还请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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