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什么了?”
“上课迟到放学打篮球不回家的是他!在校门口跟小混混聚众打架的是他!把女孩肚子搞大的也是他!
他这种败类!留着也是个祸害!只会教坏小孩子……”
“等等,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
“看见?”
“我的店面就在学校门口,迟到、放学不回家、校门口打架……这些我都看得门儿清!”
吴错叹了口气,“那你有没有看到,他送受伤的同学去医院?”
“这个……倒没有。
那又怎样?哪个人渣还没做过几件好事?!”
吴错气不打一处来。
他气阮寒凭什么自以为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因为他的喜好和判断消陨。
庄亚东的确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但这个年轻人有种独特的个人魅力,幽默,有爱心,有担当,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比许多同龄人都要优秀。
贾丙花暴力威胁游客购物,行为可恶,但在这可恶嘴脸的背后,她也是一个残疾男人的老婆,一个高中孩子的母亲,她蛮横无理,与旅行公司的制度和自身经济压力有着直接关系。
可这不就是人吗?真实的有血有肉的既让人憎恨又叫人唏嘘的人。
吴错点了一根烟调整情绪,向阮寒晃了晃烟盒。
阮寒吸溜了一下鼻涕,“我不抽,有孩子以后就彻底戒了。”
吴错只好扔给他一包纸巾。
“谢谢。”擤完鼻涕,阮寒便没了浓重的鼻音。
吴错继续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他让姑娘怀孕的?”
“我都听见了啊!那姑娘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得真真儿的!
我认得老跟他在一块的姑娘!他们不是什么好学生,从来不进书店的。
那天我还纳闷,这姑娘怎么跑我书店里看书来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直看到挺晚,学校里的学生都快走完了,我也准备打烊了,她开始跟他男朋友打电话。
我能看出来,她故意躲着不想让我听见,可是学生都走光了,周围挺安静的,所以我还是听见了……”
吴错再也听不下去,他拿出一张照片,问道:“你看清楚,打电话的是不是这个姑娘?”
“是她!没错!我记得可清楚了!这对狗男女,没一个好……”
“你够了!”吴错拿着照片的手在微微颤抖。
佛曰,你看到的真,未必是真,你以为的善,未必是善。吴错忘了自己是从哪儿看到的这句话,偏偏佛没能未卜先知有人会因为这个杀人。
“那姑娘跟三个男人有性关系,孩子根本不是庄亚东的,只不过其余两个人都不愿意负责,只有庄亚东以为孩子是自己的,愿意尽其所能地负责!
还有贾丙花,有种她对游客动手的时候你站出来啊!你反驳她啊!你跟她对打啊!你怎么不敢?!
你他娘的和所有围观群众一样懦弱!你以为暗算他们,在背后捅刀子,就能给你女儿创造一个纯白的世界?只有善没有恶?
你才是那个恶魔!你根本没勇气告诉她这世界本来的样子!你也没能力教会她如何在这灰色的世界找到自己纯白的方寸!
你!懦夫!”
吴错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一想到那名老师称赞庄亚东的样子,他就觉得气闷。
阮寒愣住了,“你……你说什么……他,不是他……的孩子……他负责?……他们……”
吴错已不想再跟这个荒诞的人多说一句话。
他转身走出审讯室,对小白和明辉道:“交给你俩了。”
“保证完成任务!”
吴错少有地提前翘班回家,心累,心真累。
回家路上他特地绕远,去儿时住处附近的王记臭豆腐摊。
王大爷还是十多年前的样子,嶙峋的皱纹,关节突出的手,从不吝啬慈祥的笑容。
岁月似乎已懒得在他身上留下更多痕迹,
“哈哈,今儿怪了!那个小鬼才来过,现在你又来了!”
“那个小鬼……您是说老闫……闫儒玉他来过?”
“可不是,买了四份呢!”
“那我也来四份!”
“呦!那哪儿吃得完?你们关照我生意也不用这样!”
“吃得完!我胃口好!”吴错故意岔开话题,“身体挺好的吧?!”
王大爷一边炸臭豆腐,一边道:“一把老骨头,阎王爷看不上,凑合活着吧!”
说完,他自己先嘿嘿笑了起来。
“年纪大了也该享享福了,臭豆腐就别卖了。”
老人撅起嘴,“不卖臭豆腐,你们两个小子养我啊?!”
“成啊,现在就走,上我家去,我养你!”吴错也笑,还作势去推小推车。
“臭小子!小心油烫掉你的手!”老人将臭豆腐从锅里捞起来,“我用你们养?!闺女天天让我搬她家去,我都不愿意去呢!被人养着有什么意思,人啊还是得靠自己。”
老人将装在餐盒里的四份臭豆腐递给吴错,嘱咐道:“慢点开,注意安全。”
吴错上车,发动以后又朝老人挥了挥手才开走。
没开空调的家里依旧像个蒸笼,闫儒玉正一边吃臭豆腐一边打游戏,t恤的短袖被他撸到了肩膀上,露出瘦瘦的胳膊,竹节一般。
听见开门声,他头也没回道:“给你留了两份,还有点热乎,赶紧过来吃。”
回应他的却是餐盒放在桌上的声音。
“我靠不是吧你!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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