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吕青脸色骇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死状如此凄惨的画面。而且就在不久前,他还与何不群讨论过这女人的来历。
短短十来分钟的功夫,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在此时的张涛还在昏迷当中。否则看到自己守了十多年的老婆死得如此凄惨,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何不群站在床头打量了许久,才脸色难看的收回了目光。吕青握住冥界腰牌朝张涛的后背看去,那九子阴胎已经不见了。
一老一少对视着,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直到两分钟后,吕青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现在怎么办,那九子阴胎跑了,张涛他应该会没事吧?”
“你太天真了,那东西已经带走了他全部的阳气。如果不是你刚才冲进去打断了渡阳的法术,这小子早就死了。”
“你的意思是,他现在还吊着一口气,是因为阳气还在那九子阴胎身上?”
何不群点点头,扶起过道上的张涛,开始往屋外走。吕青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好紧紧跟在后头。抬头看,天上没有半颗星辰,就连月光也被乌云彻底遮住了。
“今天夜里,怕是有一场大雨要下。”
何不群望天叹了口气,示意洪武抱住张涛。随后,只见他双手结印,口中絮絮叨叨地念着某种咒语,不停地绕着张涛转圈。吕青被他晃得有些头晕,只能是把眼睛闭上,任由老头作法。
大约过了二三十个呼吸,何不群遥望着北边的群山,冷声道:“九子阴胎就躲在那山中,看来施术之人一直就在附近藏匿。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想要从九子阴胎身上渡走阳气,距离不能超过方圆三十里。”
“但是,我看这村子离那山至少也有十几里地。等咱们过去了,张涛的阳气早就被吸光了吧?”吕青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语气有些焦急。
何不群见状,转身看着张涛,随后又看向那亮着灯的窗户,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黄符。
“那东西已经修炼出了怖魄魔音,产生了自己的意识。凭我们的手段想抓到它,太难了。”何不群将黄符贴到了张涛的天灵盖上,并用指尖在他的左耳后根划出了一条血痕。吕青看了一眼,那血居然是黑色的,就像是粘稠的墨水。
“我现在能够做的,只能是用天师教的符箓封住他的印堂七窍,让最后一口气不散。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你不是说,一旦九子阴胎身上的阳气被人渡走,他就死了么?难道,还有救?”吕青听完何不群的话,神情一怔,有些激动起来。他本以为张涛必死无疑,但听老头的话,好像并非如此。
然而何不群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踱步走回了屋子。吕青只好又抱着张涛返回房间,将他放到了床上。
只见老头拿起水杯,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凡事都有例外,那九子阴胎之所以发现了你,是因为闻到了黑狗血和童子尿的味道。这东西虽为邪物,但也是这天地间最纯净的肉身,最沾不得污秽。它闻到了这两股气味,法体受损,没那么容易渡出阳气了。”
何不群一边讲话,一边喝着刚烧开的热水,目光逐渐平静下来。吕青是打心底里佩服这老头的定力,几米外就是一个七窍流血的死人,他居然还能喝得下水。
“照你这么说,只要想办法让九子阴胎吐出阳气,还给张涛,他就能醒过来?”
“呵呵呵,吐出阳气?别做梦了,先不说我们能不能找到那九子阴胎。就算是找到了,你也没办法从它体内取出阳气。这东西,就跟烟一样,见风就散。除非是那阴胎的主人用道法替这小子渡阳,才有可能救他性命。否则,就算吊着这最后一口气不死,也只不过是个植物人罢了。”
何不群说得风轻云淡,实则已经给张涛判了死刑了。吕青听完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床上的两个人发呆。尽管那女人的死状极惨,但吕青的心里并不害怕。有的,只是无可奈何的痛惜。
或许,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死人而没有感到恐惧。他很无措,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本就如此多灾多难的家庭,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老天,似乎从来都不公平!”
抬头苦笑一声,吕青准备走出房间。他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待得时间越久,他的心就越痛。从小到大,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yù_wàng想去帮助一个人,改变一个人。可到头来,却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何不群依然在喝水,一杯接着一杯地倒。吕青不想说话,起身朝过道走去。当他路过房门时,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很多年前的彩色照片,像素不高,但照片上的三个人却笑得特别甜。这显然是一张全家福。吕青从小就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特别容易被这样的东西吸引住。
照片就挂在门后,不知道的人确实容易忽略掉。但对于张涛来说,每次进出房间就都能看到自己的家人。
吕青凑上前,照片里的地点是在一座大山前。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抱着孩子,依偎在张涛怀里,笑得很幸福。这二人显然是夫妻,而孩子则刚刚满月。
可就是这样一张照片,在吕青眼里却有些奇怪。虽然说不上哪里不对,但一定有地方出错了。
皱眉想了许久,吕青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将照片拿到了床头。何不群见状,放下水杯,起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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