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宝听说张婶子要来给她当业务员,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带着去了向阳炒货厂。
现在办公地点在向阳炒货厂,原火车头炒货厂的人已经全员上工,过来当业务员了。
当初说好的白领工资不用上班,人人当成美差。第一个月来领钱,到也痛快。
可是有那眼尖的,看一眼工资单就发现不对了。
“陈大姐这是多少钱?”
“我看看,妈呀,这几个零?小出纳你快看看,算错了!”
“谁说错了?我就这么多好不好。”陈大姐推开人群走进来,直接签字。
出纳忙数了九百八给她。
厚厚的一沓,陈大姐数了半天。
这工夫陈厂长也进来了,比陈大姐少点,才七百多,有点抬不起头。
“这怎么回事呀?怎么钱数还不一样?找新厂长问问啊!”
“不用问厂长,我就直接告诉你们,我和老陈去火车上跑业务了,现在我们每人两条线,下个月钱还要多!”陈大姐得意地说。
“大姐,这事你可干得不地道,自己吃独食呢!”
“唉我说你们讲理,当初可是都签合同的,你们愿意领工资不上班,我和老陈想试试,这你们怪不着咱厂长吧。看咱厂长文文弱弱的,人可是好着呢,要不我替你们去求求情?话说你们这都有困难,你家孩子小,你这腿有点毛病,你们能上车推销?”
这是陈大姐跟惠宝他们商量好的,这些人,请神不行,拿钱出来就行了。
要说这些人有后台不假,那脑瓜子也是实呀。家里的领导怎么样,一个月最多也就拿二百多元,这能比嘛?谁看钱不赚,跟钱又没仇。
就这样,这些人全返聘了,别说这效益是眼见着好起来。
还有一点就是他们有便利,都是家属,有个证,坐火车不花钱,想哪站下就哪站下,还能上来。
有这便利条件,不用都可惜了。
第二天一早,张婶子穿了一件新呢子外套走出来,等惠宝。
严伟光还跟她生气没说话呢,见她要外出,也没问。倒在屋子里跟保姆说了几句,“你安排就好了,别听她的,她不在家我更放心。”
惠宝天天上班都坐出租,跟一个师傅说好了,包了他的车,每天到胡同口等着。
张婶子这身衣服还是新买的,第一次上身,一股子樟脑味,呛得惠宝直斤鼻子,又不好意思说。
好容易到了厂子,下车时就见陈大姐推着自行车过来。
“方厂长,这么早过来,其实你不用来这么早,在家睡懒觉就行了,我们不敢偷懒。”陈大姐对惠宝那是极力巴结,谁是财神爷,大家都清楚。
能把火车上的销售线跑来的人,不是一般人。
“这是我邻居,原来是总公司那边的业务员,想跟你们一起跑业务,我给带来了,熟悉一下吧。”
“你好!”张婶子赔笑道。
“你好,放心吧,方厂长带来的人,错不了。”陈大姐笑道。
可是进去聊了聊,就发现最大的问题,张婶子跑火车这条线,成本有点高,她没有证,要自费坐车。
惠宝这下可为难了,大家都没有报旅差费这一项,给张婶子自己开各例,对大家不公平。
可不是开这个各例,这活儿她干不了,赚点钱全扔到路上了。
“我有个主意。”陈大姐跟张婶子聊半天了,都是资深家庭妇女,八卦心都强,现在对张婶子的处境已经了解了。
在她看来,这女人可怜,年轻时就守寡,把两个孩子带大了,现在还得跟女婿一个屋檐下生活,看人家脸色。
“什么办法?”张婶子本来有点灰心,听这话又高兴了。
她倒不是冲多少钱去的,是玉婴的一句话,燃起她对生活的希望。她想到处走走,看看外面什么样,哪怕是赚不到钱,给她一个机会。
“这个吧,有点……嘿嘿。”陈大姐这么一笑,就知道这是馊主意。
原来她有个堂哥,堂嫂过世了,一个人过,也是铁路职工,都快退休了,人不错。家里两个孩子儿子上大学走了,女儿读高中,也没什么负担。
“你说这些……”张婶子听得有点晕乎。
“你们扯个证,假离婚,就能给你办个票本。然后再离呗,本也不给退了,不就得了。”陈大姐这空子钻得可是挺巧。
张婶子怎么都觉得别扭,笑了笑,摇头道,“那不好吧,传出去多难听,我还是不要证了,回去上班吧。”
“你这人死心眼。我跟你说,这么办的人多了去了。”陈大姐嫌她死脑筋,不跟她说了。
惠宝在一边听着,却是心念一动。
她偷着把陈大姐叫过去。
“你那堂兄想不想再婚呀?”
“他跟我堂嫂感情不错,说不找了,自己过。”陈大姐说完,凑到惠宝耳边说,“他说是这么说,可是这岁数,能自己过吗?他儿子想得开,早跟我说过,让我有合适的给留意一个,怎么也让他爸爸能吃口热乎饭不是?”
“那就行,再透透张婶子的口风吧,她也怪可怜的。”惠宝现在已经完全融入到这边的生活了,她做梦也想不到,那么个金贵的大小姐,现在还给人保起媒来了,还是夕阳恋。
张婶子从向阳炒货厂回来,有点垂头丧气的。
惠宝下班时去了一趟车站,本来要捎着张婶子,她非得要自己回家,就没拦着她。
张婶子是坐公交车回来的,走进胡同时,见玉婴和小燕子几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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