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巧莲心疼陆逍遥,更心疼女儿。等到晚上夜深人静,才轻轻搂过玉婴,把她按到胸前,拍着她的背,让她哭了一个痛快。
“娘,我要害死他了。”玉婴总算把这句话说出来了,这些天憋在心里,不敢跟别人说。
“不会的,怎么说死就死呢?没那么脆弱的,你看这些人,磕磕绊绊,不都活得好好的?”孟巧莲没什么文化,可是话说的很实在。
玉婴想想,可不是,这么艰难也都活下来了,陆逍遥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不敢去医院,小四魂不守舍的,自己跑去问消息,很快就得知,陆逍遥转院走了,听说是去了燕都,在本市已经不能治了。
玉婴虽然难过,可是在家人面前,也不好太表现出来,只能没事对着馒头叹气,这只越来越强壮的乌龟,跟陆逍遥走的不同的路线。
家里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都没点破,只顾哄着玉婴,看她笑一次,满天云彩就散了。
这天老三回来的有些晚,进院先去洗脸,扑楞了满地的水。
“料都下完了?”宋玉桥问,他下午有事没在工地。
“今天大伯过来了,说要结一部分款,你听说这事没有?”老三闷声闷气的说。
“没说呀,大娘今天走得早。”宋玉桥听这话有些疑惑。
“说要结三千元。”老三叹口气坐到桌边。
“三千?现在哪弄三千去?不是说好了年底清账吗?”孟巧莲听这话不对,过来问道。
现在工程上欠的款项不少,主要是大伯那里。原本说好的年底结账,所以还没太担忧,毕竟十月新楼就能交工了。
可现在突然提前要钱是什么意思?
玉婴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第二天跟着宋玉桥一起去找大伯打擂台。
大伯的办公室吹着风扇,很清爽。他喝着看着报,听这兄妹打招呼,眼皮都不抬。
宋玉桥只好又上前一步,“大伯,听老三说,您让今天来结一下账,我这情况您都知道,大娘她……”
“你大娘生病了,先不过去了,反正账面也清楚,你直接结账就好。”大伯把报纸放下,眼皮都不掠,端起大茶缸子。
“大伯,我这实在是没办法,当初咱都说好的……”
大伯啪的一下把茶缸子向桌上一顿,茶水溢出来一些。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现在都被你们牵连了,你们还说这些没用的?快还钱!”
“大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了?”宋玉桥听这话没头没脑的,有点懵。
“问我?得罪谁了你不知道的吗?人家可是冲着你的工程来的。”大伯也是觉得晦气,狠狠抽出一只烟叼上。
“我没有得罪人啊,真的大伯,难道又是那个王德顺?”
“呵,得罪人了都不知道,我也是服气了。你得罪这个可是狠茬子,从上面来的令,专门查我的账。我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快想办法把账本了,不然我这工作都保不住,你是把我害惨了。”
玉婴听到这里,打了一个寒战,难道是骆女士?
王德顺家可没有这本事,从上面压大伯。
如果真是骆女士出手,为陆逍遥报仇,那宋家还真是扛不住。
“玉婴,你知道什么吗?”宋玉桥见玉婴脸色阴晴不定,忙问。
“我,我也不知道。走,哥咱们去凑钱吧!”玉婴扯了扯宋玉桥的手,现在求大伯是没用了,把钱先堵上才是正事。
“你们快凑钱过来吧,我也有难处,你也知道,这东西都是从公家挪的。现在公家催账,我拿什么交?我手里的现金都借给你了,不然还能先应付一二,要不说你们年轻人干事不靠谱呢。”
大伯见状,把话又拉回来了,说得跟替这兄妹考虑似的。这套话说的,滴水不漏,还是替宋玉桥着想,要不是玉婴久经商场,见的多了,差点就信了。
宋玉桥可是有点信了,为难的垂下头来。
计家的钱早就都投过来了,连计大年的私房钱都抄了个干净。张婶子自然是没钱了。姥爷的小金库几次被洗劫也见了底。
大舅没了工作,跟着宋玉桥干,一共拿不上几个钱,家里的开支全指着大舅妈的工资呢。
原本大家一腔热血,说盖楼,干大事。
可现在楼没盖成,反倒成了无底洞,一个劲往下扔也不见响儿,有些人已经在打退堂鼓。
这些至亲至近的人,不想让宋玉桥难堪失望,所以绝口不提,都死扛着呢。
“大伯的朋友多,能不能帮我借一下,我可以打欠条。”宋玉桥这边已经是山穷水尽。
“可别指着我了!我借不着!”大伯吓得连连摆手,借势把这兄妹给赶了出来。
宋玉桥站在门外,被太阳一烤,满头大汗,神情恍惚,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了。
“哥,我们先回家。”玉婴也知道这个工程开始到现在,宋玉桥经历了什么,先把他带回家,崩溃也不能崩在外面。
她把神情恍惚的宋玉桥弄进院子,就急忙奔进屋子里。
“娘!我们要借钱,不管想什么办法,把钱凑上,先来五千吧。虽然大伯要三千,估计很快又有别的账!”玉婴拉着孟巧莲拿主意。
“傻丫头,咱家有多少钱你不知道吗?但凡有一点余钱,也不能让你穿带补丁的衣服呀。”孟巧莲苦笑道。
“手里有多少货?全贱卖了,换钱!”玉婴一咬牙,又做出一个决定。
“全卖了也不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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