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头发,是因为阿霜而白,是不是?你的模样,也是因为阿霜而不再改变的,是不是!?”纯苓一连串问了数个是不是,问到最后,男子浑身颤抖不已,而后只听他陡然一声大喝道:“我让你不要再说了!”
大喝声回荡在山洞里,震耳欲聋,可纯苓却面不改色,仍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不过她却是死死盯着男子看,看他神色痛苦的脸,看他因痛苦而充血的眼。
她没有再说话,亦没有嘲讽他,就只静静看着他而已。
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到这个山洞里来看看纯苓,陪她说说话,有时候告诉她一些关于长情以及莫凛事情的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年纪,穿着一身不和时节的粗布衣裳,模样英俊,却是一头银丝鹤发,与他年轻的模样极为不相符。
这一个男子,竟是长情的师父!无念真人!
过了良久,才听得纯苓淡淡问道:“为什么不让我说?是不是因为我都说对了?”
“不是,不是……”无念真人痛苦地摇着头。
“那是为什么?”纯苓紧追着问。
“不知道……”无念真人依旧死死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地摇着头,“我不知道……”
他这般的模样,从没有人见过,除了在这儿,除了在这个山洞里在纯苓面前,他从没有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过这般的痛苦悲伤之色,哪怕是在无道真人面前,他也从没有过这般模样。
抑或是说,即便是有过,他也忘了。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纯苓又问。
她一点都不担心无念真人会一个失控杀了她。
无念真人只是死死抱着自己的脑袋,不做声不回答。
又是过了一会儿,纯苓又问道:“不能说吗?和我说说都不行吗?”
良久良久,无念真人才将双手慢慢垂下来,神色颓丧,没有丝毫在卫风与长情面前的活泛模样,不过他没有再沉默,而是扯着嘶哑的声音道:“不是不能说,是我什么都不记得,或是说我什么都忘了,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忘了吗?”纯苓轻轻叹了一口气,“那你为何还记得阿霜这个名字,为何总是将她错当成是她?”
“我不知道。”才垂下手的无念真人忽地又将双手抬了起来,再一次死死抱住自己的脑袋,声音嘶哑且颤抖,“不要再问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可为何,他要落泪?
为何每每想到阿霜这个名字,他的泪就总是情不自禁地流下?
纯苓却没有放过他,只又问道:“你这样逃避就能逃避得了吗?”
“那我应该怎么办?”无念真人声音低低沉沉,“我能怎么办?”
“换做是我,哪怕天塌地陷,我都不会忘了我爱的人,纵使我忘了,我也要想方设法记起来,就算我死,我也不要忘了我爱的人。”纯苓一字一句不紧不慢道,道得坚定决然。
无念真人一瞬不瞬地看着决然的纯苓,道:“可我不是你。”
纯苓忽然来了火气,骂他道:“孬种!”
无念真人不气不恼,反是轻轻笑了,道:“或许吧。”
纯苓不再说话,甚至闭起了眼不再看无念真人一眼。
无念真人也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打算,而是看了这开满了幽蓝常笕的山洞,叹息一般道:“二十年了,你来到这山洞里来,已经二十年了。”
纯苓轻笑一声,道:“你说错了,我不是我来到这里,而是我被囚禁在这里,或许我该感谢阿霜,让我的命留到了现在,怎么,是决定要杀我了吗?”
纯苓说完,又睁开了眼,此时此刻,她的目光不仅是静,更是冷。
寒霜般的冷。
无念真人没有回答纯苓的问题,他只是反问她道:“你今天要不要听长情那孩子的事情?”
“他怎么了!?”一说到长情或是莫凛,纯苓就不能再冷静,她甚至挣扎着想要从束缚她的道道封印中坐起身来,“我的长情怎么了!?你是不是伤了他!?”
“他很好。”无念真人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若非他眼眸还有些红,若非他声音还有些沙哑,方才他那些失态的举止言语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好?”纯苓却是忽地冷笑一声,“被关在锁妖崖上,那是怎样一个地方,你比我好清楚得多,我的长情,他会好?”
“锁妖崖”这个字眼让无念真人瞳眸微缩,好似被戳到了心中的某一痛处似的。
纯苓攫到了无念真人眸中这一细微的反应,却没有放过这个反应,而又问他道:“怎么,说到锁妖崖,你的反应有点不一样,是不是……阿霜也曾被关在那儿过?或是说——阿霜就是死在锁妖崖上的?”
可这一次,无念真人不管是眼神还是面色都没有变化,只见他依旧是平静的模样,“我说过,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就算再怎么激我,也没有用。”
纯苓没有说话,因为她心中的确是想要激怒无念真人,将他激得愈怒愈失控,她就愈觉得开心。
“前些日子我本该来看你的,但我却没有来,便是因为那孩子。”无念真人并未因纯苓的冷嘲热讽而没有告诉她长情的事情,“我要告诉你的是,那孩子逃出锁妖崖了。”
纯苓震惊不已,可只一会儿她却又恢复了平静。
难怪前不久她又感觉到了那种天摇地动的感觉。
原来,是她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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