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天邢既然知道水涧,那么或许也对水涧的性格也有一定的了解。
二是因为她说了真话。
虽然水涧的理由有些造价,但水涧埋伏她、跟她撞上是真的,自以为是地说要还她人情的事,也是真的。
她甚至跟阎天邢坦白了曾遇上过水涧的事儿。
阎天邢或许看得出最后的理由很扯淡,但他知道前面的应该是真的,所以不会因为这一点小理由而去追究她。
换言之,根据他对她过去的零碎了解,他其实可以推理出很多东西。
知道有些事,她绝对不会跟他说。
他是个聪明人,很会掌控分寸。
果不其然,阎天邢就这个回答,并没有追究其中的真假性。
“你跟她碰上是什么时候?”阎天邢问。
他的问话,不单纯只是好奇,还有对另一件事的求证。
墨上筠也不傻,看的出来。
有些事她不能说。
但,那只是不能光明正大地说。
如果是对其他人,她或许会敷衍回答,找到的理由甚至让他们求证时都挑不出差错,但,在这里……
墨上筠回答:“报告,大二那年暑假。”
阎天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没有继续追问,阎天邢道:“我们聊聊你一个人去追丁镜的事儿。”
“……”沉默几秒,墨上筠硬着头皮道:“是!”
阎天邢的身形稍稍前倾,他凝眸盯着墨上筠,瞳仁里墨上筠的身影无比清晰,他沉声问:“你当时在想什么?”
被他这么询问,墨上筠难免有些心虚。
他说,在她要去找死的时候,想一想他。
她努力地去尝试了,然而她在真正面临抉择的时候,只衡量到柴心妍几人和毒贩对战的情况,以及丁镜被很多人袭击情况。
她在这两者之间做出抉择,最终她选择去跟上丁镜。
她没有想到阎天邢,也没有想到救援队伍,好像她已经走到了尽头,而前方只有这么两条路。
半响,阎天邢吐出一个字,“说。”
语调微凉,怒意显然。
墨上筠倏地被从思绪中拉扯回来,定定地看着阎天邢。
片刻后,她垂下眼睑,避开跟阎天邢的对视,眼神落到他跟前茶几的水杯上。
两个水杯,她的那杯是满的,但阎天邢的那杯已经被喝完了。
墨上筠听到自己低声说,“抱歉。”
如果阎天邢那晚没找过她谈话,她想她应该不会说出这两个字。
阎天邢耐心地跟她明确过这个问题,并且尽量地想要把她的问题解决,但是……
她一点长进都没有。
墨上筠很少会有这种感觉。
因为做任何事的时候,她都是自信的,学习知识、掌控技能、完成任务,她并不完美,但她可以在发现问题后,及时去解决问题。
但这一次,她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努力地想要去解决,可她并没有办到。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似乎是一个常见问题,但对于她而言,确实极其难见的经历。
阎天邢紧皱的眉头微微一松,然后问她:“墨上筠,在行动的时候,你有尝试过去相信别人……哪怕任何一个战友的能力吗?”
墨上筠眼睑微抬。
“如果你是丁镜,遇到那种情况,会怎么办?”阎天邢问道。
“逃。”
墨上筠低声回答。
如果对方不想要她的命,那么,她还是有三成把握逃离的。
“丁镜也逃了,”阎天邢道,“她的表现并不比你差。”
墨上筠讶然看他。
这时,阎天邢又问:“墨上筠,如果是你陷入危机,你希望朋友来陪你送死吗?”
——你希望朋友来陪你送死吗?
不是“来救你”“支援你”,而是“陪你送死”。
虽然残忍,但这是实话。
如果水涧当时真的想要她命,那么,她贸贸然地那么闯入他们的伏击圈里,她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会死掉。
阎天邢说的没错。
论实战经验,她或许不如丁镜。
她在面临那种情况,尚且能保持镇定、尽量自保,丁镜就更不用说了。
当然,如果前来支援她的队友,能够有救她的本事,那么她会很乐意,但如果对方连自己都保不住,甚至会拖后腿的话……
宁可不要!
墨上筠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她喜欢孤身作战,也正是因为怕被人连累或连累别人。
因为知道孤身作战不可能,所以她才会想办法完善自己各方面的能力,为的就是“可以被人连累”和“不会连累别人”。
在大三之前,她曾梦想来到特种部队,那是她心理状态最好的时候,她相信那时候的她,绝对不会让阎天邢如此忧愁。
但是……
后来她从未想过特种部队。
她只知道自己不会离开部队,于是就这么一路走了下来,也懒得去琢磨一些似乎很遥远的事儿。
如今她来到了特种部队,阎天邢所说的问题,她就不得不解决。
墨上筠依旧沉默。
但她的沉默,对于阎天邢而言,都是给出明确的答案。
“墨上筠,你自己知道,如果这次水涧没有放你一马,你恐怕现在都没法活着站在我跟前。”阎天邢道,“生与死,你只有一次机会。这次你能活着回来,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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