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不改,灵址不移!”一个穿着黑布衫,头上裹着头巾的老头儿站在一个不是很大的坟包跟前大声呵斥。
这个人是我五爷爷,叫周祖山,而这些话他不是对着坟包里的先祖喊的,而是对着我们这边的一众后生。
这一众后生,以我爸、我妈为首、我二堂叔、二堂婶为辅,以及我和堂妹周夏菡两个凑热的。
而我们这一众后生要做的事儿就是迁移祖坟。
说起来,我都有五爷爷了,我们这家族本来挺大的,可到今日,这坟前站的就是我们整个家族的人了。
要问其他人呢,都死了。
先说我太爷爷那一代,他是家里的单传,而且从太爷爷再往上我们老周家都是一代单传。
我太爷爷父亲在过世的时候,家里来过一个衣衫褴褛的道士,我太爷爷施舍给那个道士一碗米粥,那个道士就给我太爷爷选了一个给我太爷爷父亲下葬的“葬穴”,道士对我太爷爷说,只要我太爷爷把其父亲葬到这里,我们老周家就可以开枝散叶,绝对不会再是单传独命了。
而且那个道士,还亲自上山弄了几个较粗的松木树桩,将其打在我太爷爷父亲的坟坑旁边,说是某种风水异术,可以让这风**更加的稳固。
他还嘱咐我太爷爷,这松木桩,每三十年换一次,否则会有大祸。
另外他还对我太爷爷说:“苍山不改,灵址不移,若有违背,断子绝孙!”
我太爷爷听了那个道士的话,后来我们周家果真是开枝散叶了,我太爷爷和太奶奶,连着七年生了五个儿子。
我爷爷是老大,现在站在我眼前的五爷爷自然是老五了。
爷爷那一代人生活很艰难,太爷爷家里生养了五个孩子,自然就更难了,一家人基本上吃不饱饭,后来孩子们都长大了,成家立业了,生活才好一点,因为那会儿是大公社,吃的是大锅饭,能干活了,有工分了,自然分的粮食了,生活用品了,也就多了。
我爷爷二十三岁结婚,二十五有的我父亲。
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有了我父亲后,我的其他几位爷爷就说不上媳妇了,不是人家姑娘不愿意,就是他们不愿意,这一下就把我太爷爷愁坏了。
太爷爷就在祖坟上看了看,顺便给祖宗烧烧纸钱,乞求护佑子孙什么的。
可这一去,太爷爷就发现,坟坑旁的松木桩被人拔走了一个,太爷爷认定是祖坟的风水出了问题,可当初那个道士走的时候,没留下一个联系地址什么的,太爷爷也没法向其询问补救的办法。
所以太爷爷就想当然的认为,只要再去山上砍一根松木桩给打进去就好了。
太爷爷就照做,可就是这一次出了大事儿。
那时候我爷爷和五爷爷在村里种田,而我二爷、三爷和四爷去了乡里的砖窑干活,因为那里的工分挣的要比村里多一些。
就在那新的松木桩打下去的第三天,乡里的砖窑忽然给塌了,我二爷、三爷和四爷全部埋在里面,等挖出来的时候,已经都不行了。
太爷爷在得知消息的当天,直接晕了过去,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他就让我爷爷和五爷爷去把打在祖坟上的新松木桩给拔出来。
太爷爷说,他做了一个梦,梦到在自己的父亲的胸口钉了一个钉子,他补救祖坟风水的方法是错的。
太爷爷还交代爷爷和五爷爷,一定要找到那个给我们老周家看过祖坟的老道士。
吩咐完这些,太爷爷也就一命呜呼了。
那一年是我们老周家的一个灾难,挺好的一个大家族,瞬间崩塌了,看似只是砖窑的一场灾难引起的,可我们老周家的前辈却始终坚信跟我们祖坟的风水有关联。
后来爷爷和五爷爷就四处寻访,终于找到了那个道士,准确的说,只找到了那个道士的坟,那个道士在十多年前流落到一个村庄的时候,因为染了重病死了,还是当地的村民把他给埋了的。
所以只有一个坟头。
等爷爷和五爷爷找到那个坟头的时候,上面的荒草长的,已经连坟头都快认不出来了,于是我爷爷出手去把那个老道士坟头上的草给拔了一下。
这事也就告一段落了。
后来没几年,我太奶奶也过世了,后来我爷爷托人给五爷爷找了媳妇,并出力盖了房子,帮五爷爷成了家。
在五爷爷成家后不久,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可那孩子没过百天就夭折了。
这就让五爷爷想起一件事儿,那就是祖坟的松木桩该换新的了。
所以五爷爷就去换了三个新的松木桩,至于那第四个,因为空闲的时间太长了,五爷爷没敢去打。
说来也奇怪,在松木桩打下的第二年,五奶奶又怀孕了,临过年的时候又生了一个小子,也就是我的二堂叔。
本来五爷爷第一个孩子死了,我二堂叔就应该是老大的,可我五爷爷非要固执地叫我二堂叔老二,我们这些晚辈在叫堂叔的时候,也要加上一个“二”字。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五爷爷就变得比我爷爷还信祖坟的风水了,这些年,祖坟也一直由五爷爷照看着。
只不过,当年被人拔走的那一根松木桩,一直没有重新补充上,到现在为止,祖坟上还是只有三根松木桩。
这期间,爷爷和五爷爷也找过一些风水大师,来看这是一个啥局,可没一个能看的明白。
到了我父亲和二堂叔这一代,生活变化越来越快,也就越来越不信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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