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毗邻北方沧州。
远离雷州南境途径的大河河川。
加上那一年,确实遇到百年难遇的大旱。
旱情严重到,以至于庄稼颗粒无收的程度。
百姓连最简单的,填饱肚子的需求,都无法做到。
那个时候,其实相比于雷州北部。
北方沧州的旱情更加严重,百姓更惨。
但沧州历来都是贫瘠大州。
动辄便有旱情。
百姓早已经习惯。
加上沧州的官府,大多及时开仓放粮。
平息了祸患。
但可怜的是,杜占奎的家乡,却是出了一个狗官。
原本遭遇旱情。
县令本身便有权开仓放粮。
或者若是担心承担责任,大可以飞雁传书,向州府请示。
但可惜,那狗官草菅人命,不顾百姓疾苦,只想着将事情搪塞过去。
结果酿成惨祸。
邙山地界的北方,其实就是杜占奎的故乡旧址。
不过现在说这些事情,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
沧州贫苦。
明明只是一州之隔。
但是到了沧州,慧觉才知道。这一点,果然丝毫不假。
沧州的土地,大多荒芜干涸。
荒野之中,广袤的土地上,尽数都是遍布着稀疏枯草的黄土。
连树木都很少看见。
更加别说什么庄稼和灌丛了。
同样的,也因为沧州贫瘠,所以沧州虽然和雷州土地一样广袤,都算的上是天下百州之中的大州。
但沧州的百姓,就比雷州少多了。
一路往北。
慧觉进了沧州地界之后。
便没有再动用神通,而是像平常人一样,用脚步慢慢的走。
神通虽然广大。
可以让人日行千里、万里。
一夕游尽沧海、天涯。
但却失去了行走天下的意义。
慧觉记得,自己的师傅,广法和尚曾经说过,天下佛门,有许许多多著名的佛门大宗。
他们年轻一辈的弟子里面,大多有天下行走的说法。
所谓的天下行走,便是和苦行僧一样,游历天下。
只不过略有不同的是,苦行僧是追求苦难,以此来磨炼自身的意志。
而所谓的行走,是为了遍看天下人世百态,提升自己的阅历,磨砺自己的心境。
雷州劫数。
从邙山地宫开始。
一直到雷州三百万百姓殒命。
大劫落下帷幕。
慧觉看到了很多,见识到了很多,得到了很多的磨砺。
但看到的东西越多。
他的心中,却是越发的有些迷茫了。
所以,他才想要看看天下百姓,看看人情百态,用自己的眼睛,再仔细的,看看这个世界。
看看这个世界的百姓,看看这个世界的一切。
沧州境内,河流稀少。
甚至可以说是罕见。
对于百姓们而言。
最重要的水源,便是依靠井水。
所以,村落几乎都是围绕着水井而建造的。
这一口井,便是村民们的命根子。
赖以生存的源头。
因为土地贫瘠,水资源匮乏,沧州只有很少能够用来种植庄稼的田地。
即便如此,田地里面,种植的,也大多都是一些耐旱的作物。
这些作物品种单一,大多生存力旺盛,但是产量低下。
但对于沧州的百姓,这也是他们不得已的选择。
一路在沧州游历。
慧觉所见,沧州基本上都是荒芜千里不见人烟。
偶尔有一个村落。
村落里面的百姓,也都是面黄肌瘦,衣衫残破。
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
在天地里面艰难的耕耘着,想办法和天地抗争,谋求着生存。
相比于水土肥沃的雷州,沧州的百姓,真的太苦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因为生存环境的艰苦。
沧州的百姓们,反而大多笃信佛教。
原本,看着一个个百姓,虔心向佛。
对慧觉这个佛门子弟而言,应该是乐于所见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那些穷苦的百姓,围着一尊尊泥土筑造的佛像恳求跪拜。
莫名的,慧觉的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
……
漫漫荒芜的黄土地上。
宽阔的官道延伸着,不知道通向何处。
在官道的一处边缘,用简单的木板、树桩搭建着一个芦蓬。
芦蓬不大。
里面只是摆着两张桌子,几条凳子。
在芦蓬口,坐着一个老汉。
老汉相貌苍老,皮肤黝黑。
他手上拿着旱烟杆,慢慢的抽着。
神情有些默然。
他的面前,是两口陶罐。
而在芦蓬的门口,则是竖着一块木牌。
木牌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一个水字。
老汉是卖水的。
他的村子,就在这儿附近。
他从村子里面挑了井水,每日来到这儿,卖给路人。
以此赚些钱。
卖水,这样似乎很奇怪的事情,在沧州,却是非常平常的事情。
沧州土地荒袤,不时便有一些路人,因为缺少,渴死在半路上。
所以沿着官道。
附近村落里面的村民,挑些水来售卖。
既可以赚些小钱,也是一件善事。
这些水里面,大多放了谷壳,或者一些其他的木屑。
这是为了防止干渴的路人,一下子痛饮,结果呛到。
“阿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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