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桂五叔侄回到桂家,两房便都知晓桂重阳买铺面之事。
梅氏松了一口气,有了产业,就有了进账,就算以后桂重阳不通农事,科举上没有斩获,也能勉励维生。
梅朵自是与姑姑一样,之前也担心桂家长房生计,姑姑将田产大头给了她做陪嫁,如今桂家只有七亩地,桂重阳又不是能下地的,没有收入以后喝西北风去吗?
桂家二房这里,则是心思各异。
即便之前大家猜测桂重阳的银子不止五十两,可也没想到他会阔绰成这样,直接就能置办起两个铺子与一个宅子。
倒不是有人惦记桂重阳的银钱,只是不免猜测桂远这些年在南京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攒下这些银钱。
桂重阳没有说将那两处铺子与一个宅子归公之类的话,“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不过却说了开吃食铺子,让桂秋与周丁香经营之事。
桂二奶奶与桂二爷爷到底是经事的老人,这一听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都望向桂五。
桂重阳十来岁年岁,晓得什么,这肯定是桂五这个做叔叔的安排的。这样安排,周家能乐意?
反倒是杨氏,听了不免担心:“这周丫头能干是能干,可眼看到了说人家的时候,这到时候撂挑子怎么办?”
桂五道:“嫂子,我想要给秋儿说周家的丫头,嫂子瞧着那丫头可入眼?”
杨氏却是愣了,带了几分迟疑道:“这周家是镇上的,哪里会将闺女说到乡下人家?”
虽说周丁香性子爽利能干,比梅朵更符合杨氏对儿媳妇的期待,可到底“门不当、户不对”,她是想也没敢想过。之前她留心的,也不过是杨氏那边的堂侄女、族侄女们。
桂五道:“我既是敢提,就有把握。咱们家在村里,可秋儿不是在镇上?以后又在镇上开铺子,与周家结亲也能有个照应。”
杨氏这才露出惊喜来:“没有更好的了,真是想也不敢想,多谢老五想着你侄儿了!”
“聘礼这里,嫂子与爹娘看着办,镇上的铺子,重阳说了,就叫秋儿与周家丫头看着,给秋儿两成干股。”桂五道。
桂重阳说的是给周丁香一成、给桂秋一成,不过在周丁香是要说给桂秋的,直接说给桂秋也不差。
这时摇头的却是杨氏:“这也恁多了,就是给一半也够了。”
倒不是杨氏穷大方,而是她担心儿子分红太多长久不了。亲兄弟,明算账,那铺子与买卖毕竟是桂重阳的。
桂二爷爷也道:“给他兄弟帮忙,还分什么红?”
桂二奶奶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开口。不分红,难道让桂秋给桂重阳当长工?可这分红,又似在占桂重阳便宜。
桂重阳道:“那铺子要是自家人不用,直接租出去,一年二三十了两银子;要是这小吃铺做好了,却能翻一番,就是给秋二哥分两成,也是我占大便宜了。我马上就要入村塾读书,只有交给秋二哥打理才放心。”
桂五道:“就这么办,我已经与周师傅提了,周师傅也看好这一摊,不拦着秋儿与周丫头过来帮忙。”
桂五自从回到桂家,就是一家子的主心骨,他既然这样说,别人也就不再啰嗦了。
杨氏惊喜之余,不免忐忑,对桂二奶奶道:“娘,到底是镇上的闺女呢,这聘礼怎么给?要不要去打听打听?”
桂二奶奶瞪了杨氏一眼:“再是镇上闺女,也是小儿媳妇,没有越过大儿媳妇的道理!”
杨氏这才醒过来说错话了,忙去看梅氏与梅朵。
梅朵手中拿着绣棚,低头专心绣花,只做不知。
梅氏却不是个爱挑理的,对杨氏笑了笑。
杨氏不好意思起来,低声跟梅氏解释道:“妹子,嫂子没有别的意思,这不是怕咱们家高攀了周家,太寒酸了叫人笑话吗?”
梅氏点头道:“嫂子放心,我没有误会。”
反正银子在桂二奶奶手中,最后由桂二奶奶做主,梅氏也不担心周家的聘礼真的高过梅朵。不说她这个姑姑不会乐意,就是桂重阳也不会允的。
果然,就听到桂重阳状似无意道:“就是给出金山银山,难道别人不知道咱们是村里的了?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就比照着春大哥的例,略减一等便是了。”
桂二奶奶听了,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望向桂五。
桂五点头道:“长幼有序,重阳说的有理。”
桂二奶奶拍板道:“那就六两银子做聘礼,另外与周家说清楚,等秋儿成亲就给他们分家,家里帮不上他们小两口什么,也不占他们什么,以后他们赚的都让他们自己攒去。”
并不是桂二奶奶大方,这兄弟分家是寻常,有的就是这种直接成亲后分出去,有的则是父母故去后分出去。
桂秋十五岁上镇上做学徒,家里也没有能帮助他什么。就是这门亲事,也是桂五帮忙找的,家里也不过是一份聘礼,再多却是不能了。
老太太是个明白人,晓得桂五与桂重阳叔侄都有些银子,可也没有想着“均富贵”。
桂重阳那里不用说,是隔了房头的,算是两家人;就是小儿子这里,家里只养到十一岁,就出去做童养婿,即便这些年有些继续,也是不知道吃了多少辛苦攒下的。身为父母,不能帮儿子什么,再去扣儿子的积蓄就太过分了。
对儿子能做到这样,对于孙子辈老太太自然也能做到尽量公平,家里帮不上什么,也不会去“劫富济贫”剥削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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