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帮农民一边刨地一边聊。有时候,他一屁股坐在田垄上,与大家围坐成一个圈,了解情况。有时候,他钻进臭哄哄的茅房,看猪栏里的猪,猪食溅了他一脸。
但是去得最多的还是街头巷尾,找小摊小贩谈天。
不久,谢振华把摊贩经营问题抛到县委会议上,要求允许农民在农闲时节摆摊经营,并开放小商品市场。
他说:“我发现,东川的这类民间交易活动,满足了老百姓的生活需求,对村民、集体和国家都有利,不应当被禁止。”
当时,开放商品交易市场还没有先例,要冒政治风险。见同志们陷入沉默,谢振华动情地说:
“寒冬腊月,我们在家里安稳过年,而那些商贩却在冰天雪地里忙碌,有的连鞋子都没得穿,有的生病医不起,有的饭吃不饱。作为一个党的干部,作为东川这片贫瘠土地上的父母官,我们忍心吗?市场要尽快开放,出了问题我负责,我宁肯不要这顶quot;乌纱帽quot;!”
会后,由县政府、县工商局等部门成立的整顿市场领导小组,下发了“一号通告”,宣布正式开放小商品市场。这是全中国第一份明确认同农民商贩和专业市场合法化的政府文件。
东川县第一代小商品市场由此诞生。同年底,东川县政府发出《通告》:允许农民经商,允许从事长途贩运,允许开放城乡市场,允许多渠道竞争。
《通告》一出,整个东川大地立刻沸腾了起来,人们奔走相告,放鞭炮庆贺。冯爱荷听到消息,满含热泪,对孩子们说:“等我赚了钱,我要给谢书记塑一尊铜像!”
市场开放后,东川县的大街小巷挤满了摆摊的人,摊位一直摆到县委大院大门口,产品有上千种。
但是,东川市场降生之后,有关谢振华“乱来”的状子满天飞。好在,有上级领导支持他,对他说:“别慌,只要对农民有好处就搞。”
谢振华是一个普通农民的儿子,没念过几年书,他说,他大半辈子了也没看懂《资本论》,没搞明白一些大道理。但他说,他懂得做人的常识,知道做官的天命。
正是这种深扎于心的常识与天命,令谢振华显现出惊人的勇气。他那瘦弱的身躯里流淌着一腔为民的英雄血。
面对非议和责难,他说,我不怕,与其让东川的老百姓饿死,不如让我去坐牢!我就为老百姓能吃饱饭,去杀出一条血路来!
东川县的改革之路充满艰难,在小商品市场的发展中,遇到的最大波折是旧税收制度。
当时,我国仍沿用对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时的税制八级累进税,即经营得越好,税就越高。
但东川的小商品市场却遇到了新问题:几千个摊位,几万名摊主,大多是小本经营,且商品的价格随行就市。上午可能卖5元,下午就只卖1元,很难凭税票计税。
为了打击逃税,税收干部整天像抓贼一样,搞得商贩们怨声载道,多次找谢高华反映。
如何既能收税,又能调动商贩的积极性?
谢振华组织力量进行调研,最终决定采用“两税并一税,定额包干计税”。
新税办法开创了全国先例,受到商户的普遍欢迎,但也引起了诸多争议。
高层媒体的一篇内参,很快引起了国家相关部委的注意,认为东川的定额包干征税是违反税法的。
批文很快转到了省里,谢振华面临空前压力。
财政厅的调查组也下来了,对东川小商品市场的现状展开深入调查。
调查组最终认为:东川县推行的税收办法是可行的,但是还欠妥,需要在实践中不断完善。
两年多后,谢振华离开了东川,但“兴商建县”的理念已深入人心,这趟改革的列车在他和同志们的推动下,也稳稳地开往东川苦难百姓盼望已久的春天……
冯爱荷那天从县政府回来后,手里攥着谢振华等人的捐款,住进了医院。住院期间,谢振华又抽空专门来看望她。
出院之后,冯爱荷发现,在机场与铁路之间的龙祥湖北侧的一块空地上,建起了一个十分简陋的小百货市场。
她大喜过望,立马申请了一个摊位,早出晚归,大干起来。。
一日,扛着一个灰色的编织包,汗涔涔地从火车站那边走过来。
“干嘛不雇辆三轮车?”摊位邻居问。
“今天到站的包多,三轮车趁机涨价。”
她边说边拿起剪刀,挑着缝合的线头往上一提,手一扯,打开编织包。里面是各种颜色、款式的夹克衫。
她踩着凳子,一件一件往衣架上挂衣服,忙了一阵子,等衣服挂好,身上就象浸过水一样。
这时,摊前走过一个新疆人,面容方正,棱角分明,一双女性般的凤眼深邃明亮,皮肤白中带黑,身材瘦长硬朗。
此人叫阿里木,他看见摊上的夹克衫,,说他要批发,把服装拿到边境去卖。
阿里木一字一拖着音,吐字有点困难,说:“冯老板,我把货发一批过去试销,销路好的话,可以长期合作。”
冯爱荷一听批发而且还长期合作,高兴地说:“好的,我们可以长期合作。”
“不过,价格要最低的给我,”阿里木道。
“行,只要有利润,可以低一点。”
从此之后,冯爱荷跑了几趟边境,做了几笔大生意。
那时火车十分拥挤,来来往往,她都睡在座位下面。有一次,她实在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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