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中庄离京城有些距离,清晨出发,直到夕阳浅露,才看到庄头的影子。
地方虽然有些偏,地势却不错。
百亩良田连接一片,依山傍水,哪怕赤地千里,这里也绝对不会寸草不生。
只要农户辛苦一些,上山打水,救不了百亩田地,也能收成十几亩。
足以看得出,当年王家虽然不远千里的来此为她寻嫁妆,虽然仓促却不含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王夫人虽然不在意这么一个庄子能否给她带来收成,愤怒的是这里人的不知好歹,得寸进尺。
李汉坐在一侧,瞧着眼前的一片郁郁葱葱,想象着收成之后,能换来的银子,笑得脸上皱纹堆积,显得有些扭曲。
“李大叔,李大叔,大事不好啦。”一人匆忙而来,许是因为太过紧张,直接踢到一块突出的石块,向前一扑,顿时摔得鼻青脸肿,可身上的疼痛又哪比的过心中的慌乱,又是赶紧着起身向前面的人奔去。
“什么事让你慌成这般?”李汉皱着眉头问道。
“主……主子来了,带了许多人马,咱们的事发啦!”李显慌的浑身发抖,连话都快说不清楚,更没注意身上被摔的疼痛。
李汉猛然站起,眼前一片发黑,他稳住心性,自作镇定的道:“慌什么慌,账本上都无披露,就是主子要查也查不出半点。”
“可是鲁家小儿在,我怕他说漏了嘴啊。”李显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甚至生出一丝后悔的心思。
“鲁家小子生了重病,为了避免过病给主子,自然不能让他接见。”李汉如此说道,他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人,道:“我去见主子,你这个胆小怕事之人就给老子好好守着鲁家小子,不得让他们一家出屋半步,不然我们就大难临头了。”
看到李显慌不择乱的点头答应,他才抬步离开。
王夫人此时正带着两个女儿来到庄子上。
说是庄子,其实倒是一个避暑的好地方,五进的院落有些空旷,可惜几年未有修复,显得陈旧。
抬头望去,屋檐之上,有好几处都是破乱不堪,显得不能入目,显然并未有人经常来此做打理。
缓步迈入主厅,陪同之人瞧着夫人脸上沉着的表情,心中越发的胆颤心惊。
瞧着夫人坐下,并不愿意开口,平嬷嬷上前半步,问道:“夫人来此,鲁家的人怎么还不现身?”
被厉声质问,陪同的两个婆子哪里抵抗的了,双双跪下,支吾半响都能没说出个理所当然。
“回禀夫人。”李汉小跑上前,双腿跪地,额头上的细汗都来不及擦掉,便连忙解释说:“鲁小管事前两日偶感伤寒,如今病的厉害,怕过病给几位贵人,便让小的来候着。”
平嬷嬷将此人打量一番,瞧着这人眉凸眼凹,脸上又带着阿臾奉承的讨好,十足的小人模样,顿时就喜欢不上来,她问道:“你是何人?”
“小人李汉,是庄子里的老人。”李汉一脸的毕恭毕敬,接着说道:“前些年夫人前来,小的当时就在鲁管事身边呢。”
王夫人眉头一挑,庄子里的老人,并不是她陪嫁带来的人手。
当年她出嫁,陪嫁中就有数个庄子,可带的人不多,每个庄子里面就分配了两三户人,鲁又达便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人。
她将四周的人打量一番,却发现,这大厅里的人,都不是她熟悉的那几个。
除了鲁又达一家还有林姓的一家子,可瞧着从来到庄子后,这两家的人都没现身过。
她道:“你口中的鲁小管事,可是鲁又达的大儿子?”
“正是,鲁管事出了意外,之后庄子里的事都是鲁小管事接的手。”李汉如实说着,脸上却带着欲言又止。
平嬷嬷道:“有什么话直说。”
李汉一脸羞愧难当:“小的哪还有脸说,这两年的收成一年比一年差,还劳累主子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小的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这话就有些意思了。
王夫人不由觉得面前此人有些搞笑,又有些无趣。
说的这些,想要表明的意思很明确,无非就是表忠心,再诋毁下鲁又达的儿子。
而李汉不知道的是,这种把戏,她见到的太多了,多到已经厌恶。
“娘,在这里无趣的紧,我去外面看看吧。”方芸之轻声道,小脸上显露哀求,一个小小的庄户,根本不是娘亲的对手,她也没有兴趣的再看下去,甚是无趣。
王夫人知道她待不住,想着她的年岁不大,迟上两岁再接触这些也行,便叮嘱道:“身边多带几个人,别跑远了。”
方芸之听到能出去,这点条件又算的了什么,嫣笑着点了点头,便带着身边的丫鬟们出了门。
桥中庄,顾名思义,在这个庄子里有一条长桥。
桥很长,却有些多余,只因它建在平地上,桥上能通人,桥下亦可。
从方芸之的印象中,她来过这里,只是当时因为年幼,许多事已经忘却。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眼前的一切都很新鲜。
“姑娘,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咱们还是回去吧。”绿珑时时刻刻提着裙摆,却还是扫了不少的草沫在上面,心中想着,早知道就不穿新衣裳出门了。
方芸之哪里舍得就回去,她道:“你在这候着,青琉陪我去桥上走走。”
瞧着姑娘离开,绿珑咬牙想了想,决定还是听从姑娘的话,不跟上前了。
瞧那桥上,也干净不到哪去,常年未有人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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