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熊青年的惊喜,婚礼顺顺利利,至于朱既彰原本准备的什么惊喜,孟约没去问,这样的小趣味,比较适宜留给小夫妻俩私下撩。婚礼是杨廷礼主持的,从头到尾都轻松热闹,婚礼的酒宴是萧厨王主理的,自非寻常可比。
当喜宴散时,孟约同孟老爷一齐回家,孟老爷这一天下来喝得有点多,早早洗漱睡下。孟约本来也准备洗洗睡,才洗漱完换好衣服,便听仆妇说林莠来了。深更半夜登门,也算旧识,孟约也不好不见,便披了外衣,让人把林莠请到卧室一畔的画室。
林莠进来时,孟约正张大嘴巴打呵欠,林莠见了便道:“扰了年年的好眠,真抱歉。”
孟约摆手,虽然有心说“真要抱歉,就不该这时候登门”,但看林莠眼睛红得厉害,她又把话咽回,转而问道:“莠娘怎么了,眼睛红成这样,方才喜宴上还好好的。”
或许是因为在孟约面前已经掉过一次伪装,林莠当着孟约,并不很遮掩:“阿孟,我以为我能甘心的,他问我时,我自己答应的,谁也没逼我,谁也没强求。我以为只要是他说的,刀山火海也甘之如饴。但事实上不是,阿孟,我现在感觉自己心里像有一头巨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从我心里跳出来,吞噬掉我所不甘心的一切。”
孟约:这难道是恶毒女配黑化现场吗?林莠难道还是要走手撕男女主的路吗?现在这样,看起来可一点不像是要手撕男女主的样子啊!
“这有什么,人这一辈子,谁不干几件天天后悔的事。”孟约干的后悔的事多了去了,不过她的后悔通常维持的时间都很短暂,所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林莠并不问孟约做过什么后悔的事,她也不指名道姓,却明明白白地向孟约诉说着对郑王朱既彰的一腔深情:“阿孟,这世界可会有一日,不再有门第之别?”
孟约仔细认真,无比负责任的思索片刻,摇头:“不会有那样一天的。”
不是她要刻意给人心上继续扎刀子,而是她怎么想,也不觉得她曾经生活的世界有做到这一点。或许看似没有吧,但其实不过是更不露痕迹而已,当然也有更赤|裸的。只是现代人大都明白一个道理,要么放下物欲慢慢随遇而安,享受自己承受范围内的生活,要么掀翻了桌子,去为自己打一片江山。
林莠盯着孟约许久,片刻后幽幽叹一声:“是啊,不会有那样一天。”
谁心里不清楚呢,只是大概还是渴望从孟约这个最擅长造梦的人这里,听到一句能让人继续保有梦想的话而已。听不到,也不意外,因为孟约在这样的事上,从来不爱哄人玩。
“阿孟,我该怎么办?”
“既然已经各自成家,那么首先要做一个负责任的人,既然已经辜负了深情,就不要再辜负生活。世上没有十全十美,一点缺憾也无的人生,莠娘,珍重自己,别让自己面目全非,到最后连往事都不敢回首,连故人都不愿相见。”如果朱既彰娶的人不是阿严,孟约才不会这么苦口婆心,阿严是个好姑娘,又憨又娇,绝不是林莠的对手。
为人师者,如为人父母,总是会为她们计长远。
林莠最终点了点头,与孟约对坐片刻后起身告辞,孟约不能确定林莠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能不能迈过心里的坎。所以,她觉得自己得提个醒,不过阿严才新婚,正该与朱既彰蜜里调油,这时候去说,多扫兴得慌。思来想去,孟约决定同朱既彰说:“莠娘?”
“你别跟我说你什么也不知道,小心我拆你的台。”
朱既彰没打算装傻,他自然知道,不然不会细心为林莠安排,他希望林莠意能平,日后好好日子,别耽误了大好年华。也是为阿严嫁给她后不为林莠生误会,不要操心这操心那:“应当不会吧?”
孟约真想让朱既彰对“直男思想”有个深入的理解,但她更想把朱既彰摇醒:“不要小看一个失去了一生所爱的女人,她会有多疯狂,谁也不知道。虽然现在还好端端的,但谁也不能确定她会听劝,她会最终选择默默祝福你们,看着你们幸福圆满就满足。郑王殿下,倘若是阿严另嫁他人,你肯默默祝福,什么事也不干吗?”
跟新婚燕尔的人说这个,朱既前怎么可能忍得了:“当然不行……”
“呶,你看,你都说不行。”
朱既彰收回看孟约的视线,看向铺落地上的阳光,许久之后才重又开口:“我会妥善解决,必不叫阿严为此劳心费神。”
“如此便好,你既爱阿严,便好好待她,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幸运,能与所爱厮守终生,所以,望殿下多加珍惜。”孟约也就能说到这,再多说她也没立场。
回了孟家,宿醉的孟老爷终于起身,看孟约从门洞里走近,疑惑道:“还当你回济南去了,竟还没启程吗?快些回去吧,女婿怎么能照看得好阿雝阿煦。”
果然,再也不是亲爹的小甜甜了,对此,孟约已经是槽多无口:“过两天,我还得上工学院看看新鲜呢,爹就这么想赶我走啊。”
“那随你吧。”孟老爷手一甩去吃不早不午的饭。
孟约:……
以前孟老爷感慨他因为四只狗失去江湖地位时,大约也像她现在一样惆怅吧,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呐。
最近这两年,工学院的重要项目是电车,蓄电池还没造出来呢,所以电车仍然是一个庞然大物,一点也不适合在城池里行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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