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宫门口聊天侃大山的这些个学子们,过个二十年三十年,大部分都会成为朝廷的中。info
一甲入翰林那不用说,直接和阁老们有了交集。当了庶吉士也不差,只要身子骨熬得住,就算啥也不会,熬到六十岁随便混混将来都是六部尚书侍郎级别的人物。
就算混得再差,至少也能去地方上做一个地方大员,做个土皇帝,那也是很厉害的了。
几人走走聊聊,也算是相互认识了,外边这时候也不早了,大家跪着答了一天也累的不行,寒暄了几句,互相预祝了一番便就都散了。
这里的学子们寻着自家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轿子,一个个都离去,回家休息了。而那边一十二位的阅卷则刚刚开始。
殿试的答卷不必誊抄,直接批改便是。
这卷子,答得好打圈,打得不好打叉,若是不好不坏就不加印记,从夏首辅起,轮转一整个圈,到礼部侍郎那里结束,看上去很是滑稽。
虽然看上去很有意思,但这个流程所象征的意义可是严肃的很。
夏首辅这一笔上去究竟是个圈还是一个叉,直接就会影响到这位学子的一生。
他究竟是一甲还是三甲,是留京还是回乡,是一位平步青云的翰林还是一个偏僻地方的知府,那都在这圈圈叉叉之间。
阅卷到一半,只见正在看卷的夏首辅眉头紧皱,好似对手上这份卷子很是不满,两米多长的卷纸,越看眉头皱地越紧,越看眉头皱地越紧,看到结尾的时候已经皱得和鼻子一个高度了。
“阴狠偏颇,文不对题!也不知是哪家的学子。”,夏首辅翻着手里的卷子,口中喃喃地评论道。
“这是什么答卷,能让夏首辅如此不满?”,岳淞轻声笑着接过卷子。
倒不是因为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阅卷的同时还能抽空分心去看夏彦的脸色表情,听夏首辅的轻声评论。
事实上,就算不听夏首辅的评价,也很容易看出他的不满,因为......夏首辅的这个叉实在也太大了一些。
苍劲有力,力透纸背,一个放荡不羁的大大的叉,根本就没留什么地方给后面的人上记号,大抵是觉得这份卷纸已经不需要再审阅了吧。
本来,如果夏首辅如此不满意,其余人都是不大会细看这份卷子的。虽然夏彦为人古板固执了一些,但文字上的功底在座的确是没有人可以与之平辈论交的。
岳淞本想跟着打上一个叉算了,但见这叉画得这般大,便也起了兴致要看看这究竟是什么文章能让夏首辅打那么大一个叉。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没被吓死,这份考卷正是小林公子答的文官体系。
陛下当时想搞特殊,单独考小林公子一份卷子,被夏首辅的极力反对拦了下来。
最后是岳淞出的主意,考小林公子两道题。既然是他出的主意这件事自然是他去安排,所以他很清楚小林公子多出的一道题上问的究竟是什么。
问诸考生的策问主题是吏治,如何使官员清廉。
给小林公子加试的题目主题是也是吏治,但是却是如何用这些寒门士子。
陛下的本意是只有一张答卷纸也好,如此可以考校林甫,能不能把这两个主题糅合起来,用紧张的字数答出如此多的小问。
却是没想到小林公子觉得字数不够,就干脆不答问题,这篇策论的主题分明就是“如何利用寒门士子削弱权贵势力”,虽然说是糅合了吏治和寒门士子的用法,但比起众人借着四书五经的泛泛而谈,这篇策论里所说的东西实在太具体太露骨了。
这谈的根本不是官吏治理,这是官吏斗争。答法写法内容都如此叛经离道,难怪刻板的夏首辅如此不喜欢。
但岳淞是明白人,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些年来官途走得坎坎坷坷却还是一路往上,一直坐到了内阁次辅的位置。
他不会自大到以为自己真的是多么特殊,多么有才能。他明白能让自己超越了许多同年进士们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低调,善于察言观色,会做人。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己不是京城权贵派系的人。
这篇策论实在太大胆了一些,岳淞思忖了一下,觉得就算自己想到了这个主意,也是万万不敢如此露骨地上表给陛下的,更别提在殿试这种场合叛经离道地答出这种策论了。
但陛下一定会喜欢,岳淞心思轮转之间,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如果这篇是别人所做,那不一定。但这是小林公子所做,那么陛下一定能够容忍其中的冒昧和不敬,接受这个在当局者看来荒诞不经的“言官体系”。
岳淞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机会来了。
内阁次辅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取而代之,成为首辅,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人之常情,没有人会不想。
但到底是心里想想,还是付诸行动,那就是两个概念,两种性质了。
老实点讲,岳淞有这个念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一直没有一个足够好的机会。
这件事其实不怪他,而是夏彦做得实在太难看了一些。
按理说,内阁的阁老们,虽然也论资排辈,有先来后到,高低贵贱。
但再怎么说,就算是倒数一位那也是内阁的阁老啊!何况他岳淞是内阁次辅呢?
好些个时候,一些政务送到内阁来签字,明明按规章是要两位大人都签字的,可夏彦却总是仗着自己资历老,工作经验足。自己看完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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