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春闱已经换。info
今天是春闱会试的最后一天,林甫早已答完了卷子,但按律不可离开。可即便是不必在这寒酸的号舍里苦思冥想,春闱会试也的确够磨人的。
不说号舍里被冷风吹了个透心凉的考生们,就连正厅里喝茶暖着身子的,随时有好吃食的诸位大人到了这第九天也是乏得不行。
贡院当中,考生们都是一脸倦容地在检查试题,看看自己是不是哪里有什么纰漏。而诸位大人们到了最后一天,一个个都瘫在了椅子上。
唯有穿越人士精神抖擞地在思索江先生跑来自己身边,让自己出了贡院之后不要去拜访他这件事。
此事蹊跷异常,先是一位提调大人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身边徘徊了很久,然后恩师江大人干脆直接奔着自己就过来了,就在这贡院之中,当着各派势力安插进来的考官们的面,和自己眉来眼去了一番。
最后离去的时候还用唇语,让自己记着不要上门拜访,林甫很是不解。
考前不去拜访倒也罢了,这考后,等放了榜,师生两人问心无愧,又有什么不可见面的?
想着想着天色渐暗,此时已经可以提前交卷离去,林甫自然不再客气耽搁,不等最后收场的锣声响起就先行交卷离开了贡院。
林甫前世可是见识过高考铃响的那一秒后,许多学子挣扎着再写上几笔的那个场面的,这春闱会试版本的再让我写两笔,其尴尬程度至少十倍于前世。
毕竟这是关乎自己仕途的大事,估摸着得要两旁的军士动手架住才肯离开。
而这最后两笔究竟有没有写上,其实根本就不要紧,以大部分人的才学,根本就还没有到需要拼最后两笔的时候。
写与不写,其实没差。
林甫在傍晚拍拍屁股离去,考生的任务差不多算是完成了,而后的部分便是考官的任务了。
这考官其实是比考生更加辛苦的工种,因为这考试并非是考完即可,封卷,糊名,誊抄,批改这些个工作那才是考官司职中的大头。
考时要陪同,考后还有任务,可谓是极其磨人的。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里面全是加了特技的猫腻成分,但还都得面面相觑地在这堂中一起看着各位大人各司其职,完成这些手续。
江太岳此时也不再头疼了,将诸位大人要点将的那些名字通通放了下去,不再思索筛选优劣,拿捏分寸的事情。打算直接交由陛下定夺。
堂中两位礼部官员接过试卷准备糊名的时候都是暗自咋舌,这接卷宗当然是大有讲究的,试卷到这个位置有关系和没有关系这两种已经完全分开。
两位礼部官员大约摸看了一下此次上面递了条子走了关系的那些卷子,大概感受了一下这个数量,心中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虽然科场舞弊已经做成了熟练工种,但名义上讲,这可还是一等一的大罪。尤其这些年一次做的比一次过分,今年这卷宗数量大概估摸一下得有二百四十来人,超过榜单的八成人数了。
这手笔实在是太大了一些,看得两位糊名的小官心里有些害怕。
江太岳看出了这两位眼神中的意思,只是和蔼地望着这两位,“两位辛苦,但时候也不早了,这一个个环节禁不起耽误。”
两位虽然不清楚自家大人打的是什么算盘,但仔细一想,这件事要是真扯出来,大半个官场的人都要完蛋,自己这两条小杂鱼哪里是糊不糊这卷宗的名字就能改变自己命运的?
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就算个子特别高的头很硬,硬是把天顶破了一个洞,自家礼部的老大人他跑不了啊。
大人这么做,自然有他这么做的道理,自己又有什么好参合的?两位下官想着,便乖乖接过卷宗做手脚去了。
一来二去,礼部上上下下为了这春闱忙活了一整夜,眼见着要天明了,总算是完成了所有的工序,这便可以送去批改了。
江大人扯了一番每三年都要说一通的惯例说辞,讲了些空洞无物的大道理,便挥手解散了诸位礼部官吏。
眼看着这些试卷往翰林院那边送去了,江大人这才有些疲惫地坐上了自家的马车。上了马车之后接过一条温热的毛巾稍微擦了擦,这才算是稍微缓过来一些。
侧过头来看了一眼递来毛巾的那位,不是一直以来跟着自己的老管家,而是自家儿子,林甫京华诗会上遇见的那位江陵。江大人心中满是欣慰,他老来得子,这个儿子还是很争气,很出息,很贴心的嘛。
江大人将用过的毛巾往旁边一放,一张口还是脱离不了春闱会试的话题,他这这边忙了九天九夜,为了避嫌也不曾见过自己的儿子,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答的如何。
“答的还算顺利。”江陵的确不愧为国子监最出名的监生之一,所谓空穴来风,太子对他的夸赞并非没有道理。这满是《二》题的卷子,作为非穿越人士的他能答到这个程度,说是还算顺利实在是有些谦虚了。
江陵对自己上榜还是有着绝对的信心的,只是科举前的这些天一直看到父亲因为科场舞弊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脉络和数不胜数的后门条子而烦心,作为一个参与其中的学子,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不仅在乎自己的中榜与否,作为一个思想比较清流的人,他同样在乎其他的有才之士会不会被权贵们的纸条给挤下去。
尤其是那位小林公子,虽然林家也算是不小的家族,但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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