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七两忽然这般想到。
如果今日不死的话,手里便能握着九屠,假以时日,还能用出解牛刀法中最强的招数。
如果今日不死……
天空有些黑,云仿佛重了几千倍。
丁七两的神色有些决绝。他没有想到,只是简单一个碰撞,自己就已经输到这般地步,原本最坏的预计是第二刀之后才会这样。
可这才第一刀。
齐麟牙还要出两刀,也许只用出一刀。
丁七两听着此起彼伏的哄笑声,来自附近各处酒楼,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但他还是握着刀柄,用残破的菜刀横于胸前,等待着齐麟牙的第二刀。
……
齐麟牙的第二刀终究还是来了。喧闹沸腾的秦淮街一瞬间安静下来。
这一刀齐麟牙展现出的境界已经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理解,他们只看见从天而降的这一刀幻化作了一只紫色的魔掌以泰山压顶之势袭来。
鬼刀诀奥义·阎罗摧。
这只魔掌极其巨大,丁七两要逃出去的可能性近乎没有。
自然也因为这一刀极快!
但这样的威势场间还是有极少数人自问能做到,可他们同样看到了以齐麟牙为中心,方圆十丈起了一道紫色的气墙。
强到可以目视的内劲已然让人惊叹,在施展了绝强一刀的情况下还能调动这种数量的内劲聚成一道范围如此大的屏障,实在难以想象。
已经有人在想,莫非齐麟牙已经突破了那道门槛?
齐麟牙此举一是宣告自己的强大,二是将这一刀的破坏降到最低,三是彻底封锁了丁七两所有的退路。
透过那层紫色的雾气,人们只看到巨大的魔掌催压而至。
而渺小的丁七两,依旧是举着那把已经残破的菜刀。他没有避开,甚至没有试图去避。画面是如此的绝望,他举着刀,用尽全力不是逃跑,而是抵挡。然后被浓烈的紫色吞没。
像一个傻子。
所有的声音都忽然被盖过去了,长达十余丈的秦淮桥,崩塌了。
秦淮桥下的河水因为这一刀被压作了水雾,激荡在四周,然后撞在了齐麟牙凝聚内劲形成的结界上,那些斩碎的砂石同样也飞散在结界内的每一处。
如果齐麟牙不筑起这道结界,恐怕这一刀下去,周围所有的酒楼都要遭受池鱼之殃。
而结界内的一切,都是碎石和乱流。没有人能看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
天下武者中换作任何一人,如果身处在齐麟牙刚刚的结界里,恐怕都将遭受重创。
“这刀鬼的天下第一刀之名,还真是一点也不夸张。藏剑老弟,丁七两怕是连渣都不剩了,你这个月可能要喝风了。”顾三秋心情极好。
李藏剑没有说话。
他当然也觉得丁七两已经死了。
这场战斗,本就没有任何悬念。齐家对丁家?这种噱头没有任何意义,如果是当年的南北刀对决,那自然是轰动武林乃至轰动全大陆的事情。
可丁家灭亡了,江湖是残酷的,莫说是十年,仅仅一年,江湖中人都早已不再对丁家有任何敬重之意。齐家行的是不义之举,也因为是胜利者,而不被人在意。
李藏剑很不懂。
丁七两为何要挑战齐麟牙。他知道丁七两是通缉犯,也知道他已经摆脱了通缉,今日他即便在十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下活下来了,也会被在场很多人垂涎,用他的人头去换赏金。
为什么呢,明明只要苟延残喘着就好了,跟着宸回这样的人,一定也能过得很好。
为什么一定要回来。
人生,有时候退一步岂非更好?
李藏剑不懂,在场的绝大多数人也不懂,书生虽然懂,但也仅限于懂,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做到无退无悔?
宸回此刻很想冲出去救厨子,无论这一刀下,他是否还活着,这场比斗厨子可能都没办法赢了。但他却始终没有动。
如果厨子此刻能对自己说话,一定会阻止自己。让自己不要干预他宿命里的这场决斗。
宸回很焦虑。他严重低估了齐麟牙的实力。
结界慢慢的褪去。因为一切逐渐平静下来。齐麟牙周身环绕着紫色的刀气,隔绝了他那一刀的一切余劲,一滴水一粒尘都没有沾染。他一身青衣,负刀而立,就像出刀之前一般,似乎此刻这崩碎的四周与他毫无干系。
丁七两不在众人的视线中,但人们看到了桥下的河水染红了。
死了。在场观战的每一人,乃至齐麟牙都觉得,一切已经结束,丁七两尸沉秦淮河。这场比斗,丁七两带给了他一丝喜悦,丁七两集聚了多年的刀势,齐麟牙又何尝不是。
闭关前他杀了丁庖厨,闭关后又杀了丁庖厨的儿子。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为当年齐家对丁家的作为而疑惑,刀心蒙尘,如今他终于清明了。
既然恶已经起了,便贯彻这股恶。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他的无悔之道,出刀无悔方能成就最强之刀。
秦淮街很安静,死一般的寂静。
丁七两应该是已经死了,可却没有人说话,齐麟牙也并未收刀。他的目光也看不穿浑浊的秦淮河。
……
多年以前,霜川某个大家族里。
一个男孩在与他的父亲练刀。
“爹,我想学习做菜。”
“练刀能让别人再也无法欺负你,做菜可不能。”
“可是,练刀是来砍人呐,哪有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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