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因为这样,魏明对起事的结局信心十足。他只是作战的将领,既然主子如此有谋划,他只负责做好他擅长的便是,其余不用多考虑。
和废太子相比,汝阳王显然是个更合格的主子。
富贵险中求!
左右不过是杀头的买卖,只要这一注赌赢了,他将从此改写魏家的命运。他出身草莽,见惯了生死,越是危急时刻越是镇定自若。
听了汝阳王开出的条件,魏明霍然起身,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陛下,您的知遇之恩,末将没齿难忘。”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抬头道:“纵然粉身碎骨,末将也要成就陛下千秋功业!”
汝阳王哈哈一笑,将他扶起。
他尚未登基,魏明叫陛下实在是有些为时过早。不过,好听的话谁不爱听?他此刻心情愉悦,看了一眼魏明,想道:原来他也不只是个莽夫,还是有些小小心机。
对魏明来说,他率军包围了京城,就是谋反之举。假如汝阳王事败,他也活不了。提前叫什么陛下,又有什么所谓呢?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一笑。
……
洛阳城中,西城一座富丽堂皇的宅子中。
江尘已经洗去了老者的装扮,细细看了手上的消息,在一旁静立着的正是阿大。
约莫过了半盏茶功夫,江尘将这则消息反复在心中过了几遍,闭目深思。他身上的任务,丝毫不比在城外的魏明轻松。
而且,在汝阳王旗下,也只有他才能胜任此事。
烛火在静静燃烧着,他在心中将所有的布局来回推算演练。这次已是图穷匕见,不允许再有任何失手。
沉默良久之后,他提笔在纸上迅速的写写画画起来。只见他运笔如飞,一口气写满了五六张宣纸,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放下手中毛笔。
他布局完成。
随即,他将这次完整的谋划,化作一条条命令,通过阿大之口传递了下去。他提前潜伏在京城、皇宫的人手,将会一丝不苟地执行他。
半个时辰之后,江尘嘴角含笑地坐在书案后,轻轻摇着手中羽扇,说不出的丰神俊朗。
在冬天用扇子这种事情,也只有放在他身上,才会显得如此和谐fēng_liú了。
命令已下,他眼下能做的,就剩下等待结果。之前的紧张慎重,从他心头一扫而空。
“换杯茶来。”
茶水已经泡了三泡,味道有些淡了。此时他放开了心怀,就想品一壶好茶,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阿大重新沏了一壶碧螺春上来,江尘闭目吸了一口茶香,再缓缓呼出。眼下正事办完,也到了该找一些乐子的时候。
“徐婉真现在何处?”
他之前两次缜密的计划,都直接间接的坏在这个女子手中。蛰伏在益州时,一来鞭长莫及,二来怕打草惊蛇,便没有动她。
但到了此时,大事无论能不能成,他也要将徐婉真给解决掉。若能成事,她只是个添头;若不能,也是泄一口心头怒气。
这个时候,他心头不再有任何顾忌。
此外,若武正翔果真被徐婉真之死吸引过去,他所谋划的大事,或许还要轻松一些。
听他这样问,阿大心头一颤,随即稳住了情绪,恭声道:“属下侦知,在我们进京那日,她就已经离开了京城。”
“什么?”心头的盘算落空,让江尘心头升起来丝丝恼怒。
“她去了哪里?”他紧紧盯着阿大,问道。
阿大心头发苦,徐婉真作为主子要处理的目标,就算他不说也有人盯着她的行踪,并报了上来。
他很不想说,但江尘才是他的主子,在这般气势之下,他也只得开口道:“武正翔派出了护卫,护着她去了宋州。”
江尘嘿嘿两声冷笑,这个武正翔也真是个人物!
难道,他知道京城即将生变,而提前将她送走?这真是强如野兽一般的直觉。
抑或是,他作为庆隆帝的近身心腹,知道皇帝真实的身体状况,察觉到了接下来必然不会平静,所以特意将她送走?
他思来想去,不确认到底是属于哪一种。
但他唯一知道的是,大事在即,这样的变故让他心头很不爽利。隐隐约约地,他觉得这是个不吉利的兆头。
江尘的心态,也从一开始的将此事视作乐子,而开始正视起来。
他,要拿徐婉真祭旗!
送去了宋州?远离了武正翔的势力范围,那正好方便他下手。宋州距离京城并不算远,苦苦经营了十年的汝阳王,在那里也有足够的人手。
“立刻传讯宋州,到贺家去找到徐婉真行踪,立刻将她杀死。”江尘不愧是心思机敏之辈,瞬间便想到宋州贺家与徐婉真之间的关系。
“是!”他已经做出了决定,阿大只得应下。
京城被团团围住,但江尘要传讯,自然有他的消息渠道。
……
翌日,宋州,西郊。
阡陌相交,鸡犬相闻。平缓的原野之上,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好一派祥和的田园风光。
蓦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破了这份安定与平静。马上骑士俯身扬鞭,从宋州出发,急急地沿着乡野土路朝着贺家庄子而去,扬起大片尘土。
两旁正在耕作的农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子看着他疾驰而去的背影,议论纷纷。
贺家庄子上。
徐婉真已经用完了早饭,和涂芳颜一起在院子中散着步。
昨日来时天色已晚,未来得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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