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的语气透出几分亲昵,也没有再赏赐自己,知雁在心头微微松了口气。
客气和赏赐虽然很好,但却透出一种疏离感。只有对外人,才会如此客气。少夫人这样,是代表着认可了自己。
她的面上仍然保持着恭谨的表情,嘴角却微微上扬。这对从小接受卢氏调教的她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情绪波动。
待知雁退下后,徐婉真打开账册细细看了起来。
她现在的任务,就是根据每一间店铺、庄子的经营情况,制定出分红。这分红,也是有讲究的,一间店铺的利润,并不只取决于掌柜是否勤恳。
货源、位置、客人的质量,商号传下的指令是否正确,这些种种因素,才决定了一间店铺最终能赚多少银钱。
而这些事情,光看账册是看不出来的。徐婉真想着将分配方式做完之后,请徐文敏来过目把关。这些店铺的经营状况,他更加熟悉。
写完了分红方案,用过午饭歇了午觉,徐婉真让白瑶去清点了库房。
眼看就要过年,给各家的年节礼也该备起来。
徐家、涂家,这是嫡亲的血脉关系,备下的礼以各色鲜货为主。从南方运来的蜜桔蜜柚,苏州庄子上送来的药材,还有京郊庄子送上来的年货等等。
安国公府、平国公府、定国公府,则按交情的远近,备下亲疏不同的年礼。她虽然不是忠国公府上的当家主母,但和石家、刘家关系亲密,自然也不能落下了曹家。
还有远在宋州的贺家也不能忘了。涂芳颜连生两个孩子,想必贺二公子的妻子对她越发警惕。
致远居里面,令针线房为院中的下人缝制过年的衣衫。赏了银子给采丝、桑梓,让她们各自送年节礼去未来的婆家。
这一通忙碌下来,已近黄昏。好在徐婉真并不喜欢交际,出了亲人,来往的人家并不多。
“少夫人。”青萝的脚步有些匆忙,走到她跟前屈膝禀道:“婢子听说,程家的老夫人去了。”
徐婉真翻着册子的手一顿,问道:“怎么回事?”
程家老夫人,也就是原先的安平候夫人,是林氏的嫡姐。
“今日,是高、程两家被押解出发的日子。”青萝禀道:“据教坊司传出来的消息,程老夫人挣扎着要去送家人一程。”
“被阻止后,转头发现她缢死在房中。”青萝正值青春好年华,说起一个人的死讯来,语气也不免有些沉重。
徐婉真闭了闭眼,程老夫人的死,只不过是开始罢了。
或许,从堂堂侯夫人沦落到教坊司仆妇,这样大的差距早就令她萌生了死意。只不过,想要见家人最后一面的心愿让她苦苦的支撑了下来吧。
但具体如何,也只有程老夫人自己才明白她临死前的想法。
“还有一个消息。”青萝想了想又道:“被处以流刑的人都走了之后,在刑部大牢里发现还死了一人。”
“谁?”
“原废太子府上的女史,汪妙言。”
徐婉真合上手中的册子,耳边好像又回荡起汪妙言那日的嚎啕哭声。她终于还是死了,没能再多活一年。
她绝对不相信,汪妙言这样倔强的性子会自己求死。在这背后,还不知道是谁出了手。
或许是她知道得太多,杀人灭口。或许,是她往日作孽莱多,被仇家寻上了门来。
摇了摇头,将汪妙言的死讯抛诸脑后。这个将她当做仇敌的女子,徐婉真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
高家被发配云岭,程家则是更加凄苦的崖州。一在极南之地,一在极东,两队人并不同路。
押解着两队人的狱卒,从刑部大牢出来后,便分道扬镳。
高致远手上戴着木枷,吃力的将幼子紧紧的抱在怀中。儿子还太小,抱着他小小的身子,高致远心头忍不住抽痛起来。
高家已经完了,凯哥儿却实在是无辜。
出了城门,众人仿佛有了默契,都回头默默望着雄伟的洛阳城。
别了!京城。
押解他们的狱卒,对此情此景是见惯了的。知道这些达官贵人虽然落魄,祖上也为国立下过汗马功劳。便都没有催促,顺便歇脚喝水。
半晌后,才重新启程。
石静玉带着人,在一棵歪脖子老树下面焦急的等待着。下人回禀,高家已经被押着出了城,正往这边过来。
心中念着儿子和丈夫,这等待的时光显得格外漫长。
还好,并没让她等太久,那一队被押解的人犯便出现在前方不远处。
因为是要走远路,众人身上的枷锁就都换成了轻便的木枷。脚上的镣铐也已经除了,只将众人用麻绳相连接,预防逃跑。
高致远抱着儿子,才没走多久,他的脚就已经开始酸痛起来。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么远的距离,只靠自己的双足,到底能不能走到。
他也练过武艺,但外出行猎等等均有马匹代步,却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
将手中的儿子抱得更紧了些,高致远暗暗下定决心。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撑下去。现在这种情况,每个人都自顾不暇。自己若是死了,别指望有人会来帮忙照顾儿子。
他机械的迈动双腿往前走着,队伍却在领队校尉的指挥下,慢慢停了下来。
高致远不明所以,但得到一些休息时间总是好的。他将儿子放到地上,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
高于凯刚刚才满两岁,这些日子家庭的变故,让他失去了孩童的活
喜欢商户嫡女奋斗史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