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几息的功夫,头盔上着蓝色翎羽的京畿营兵勇,便纷纷退出战团,在他们的身上,心口、前胸、脖子等要害处,无一不染上了至少两个以上的红点。
兵败如山倒,随着京畿营人数的骤然减少,北衙军的攻势益发猛烈。
井广轩高举帅旗,猛然往台上一顿,气势爆裂,旗杆竟然戳穿了木台,牢牢插在中央。
“去!你也下去!”
那名挥旗的小校早就看得牙痒痒的,闻言嗷嗷叫唤,从木台上纵身跃下,加入战团。
“攻!”
随着井广轩一声暴喝,北衙军的攻势更猛烈了几分。
吴光启看了一眼即将燃烧到尽头的香,再看看演武场中几乎呈现一面倒的形势,明白胜负已分。
看台之上,看好京畿营的人们哑了声息,败得如此之快,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与之相对的,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北衙军!好汉子!”
魏明面色灰败,他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自己引以为傲的战场上,输给北衙军的公子哥。
武正翔面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这场大雨真是帮了大忙。
若是天气晴朗,号令清晰,哪怕有“三三阵型”,京畿营也能反应过来,结成阵势反击。届时谁输谁赢,还真说不清楚。
演武场中,京畿营里只剩下十余名悍勇无匹的汉子,目呲欲裂的负隅顽抗。
他们知道自己这方已经输了,但输人不输阵,无论如何也要奋战到底!
对付他们这样的精英,北衙军游击取之,轮流战之,保存着己方最大的战力输出。但在他们的眼中,露出了尊重的神色。
两军虽然敌对,但毕竟不是敌人,都是效忠于高芒王朝的军士。这样的好汉子,岂不能让人尊敬!
随着一炷香燃尽,高台上鸣金收兵。
场中的军士们放下手中蜡枪,京畿营仅剩的汉子们支撑着膝盖,抹了一把不断淌下的雨水,气喘吁吁。
在最后的那几息里,他们承受了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势,腿上、手臂上多处挂彩。但他们成功避过要害部位,坚持下来了,虽败犹荣。
吴光启看了一眼场中明显的局势,这场厮杀下来,北衙军还有三百余名士兵站立。而京畿营就只剩下这最后十余名。
两军各一千人,在前期互有胜负,淘汰了四五百人。北衙军列出“三三阵型”之后,迅速淘汰了对方三四百人,而己方付出的,不过是不到百人的代价。
魏明气喘如牛,眼中尽是血丝。
他后退一步,冲武胜抱拳道:“我们输了!愿赌服输,此后京畿营见到北衙军,便退避三舍!”
不管什么原因,输了就是输了!与其磨磨唧唧若人笑话,不如干脆利落的认下。
“好,有担当!”武胜哈哈一笑,对吴光启道:“劳烦吴总管做个见证,明日,某当向皇上请功。”
一切尘埃落定,演武场上两军士卒相继退场,有军医上前为他们裹伤。
输了的百姓垂头丧气的走下看台,口中骂骂咧咧:“妈的晦气!一群老兵竟然干不过公子哥!早晓得就不来看了,输了钱还淋雨。”
听到这样的议论,京畿营的兵勇个个义愤填膺。
按他们往日的习性,定要揪着人理论一通不可。但刚刚胜负如此明显,哪里还有那个底气?只能将郁气埋在心头。
……
连着下了三日的雨,从刚开始的瓢泼大雨演变成如今的绵绵细雨。
整座雄壮的洛阳城,笼罩在雨雾之中。
往日喧嚣的街市,在这连场大雨中变得冷清起来。出行的人变得稀少,酒肆茶坊只得寥寥几桌,伙计也仿佛被这场雨水浇透了,动作都变得迟缓起来。
受这样的气氛感染,这座北方雄城,都变得慵懒迟缓起来。
徐婉真带着采丝迎在垂花门处,宁先生从青帷马车上下来,贴身丫鬟樱兰为她撑开一把白色扇面的油纸伞。
“楠姨,这正下着雨呢,您怎么来了?”
接待青萝的禀报时,徐婉真唬了一跳,忙带人出来相迎。
宁先生握了握她的手,淡淡笑道:“不碍事。曼芬嫁期临近,正在赶嫁妆。曼珍这两日也有些心不在焉,我索性给她们放了几日假,回京看看,顺便也来看看你。”
“楠姨还未归家吗?”
宁先生摇摇头,道:“智远他在书院读书,家中就是几个仆役,不着急回去。”
徐婉真眨了眨眼,笑道:“楠姨若不嫌弃,这几日就住在真儿这里如何?”宁先生这一生,也太孤清了些。
“让我想想。”
两人先去了荣晖堂,见过徐老夫人,才回到后罩房。
采丝上了蜜枣玫瑰茶,这个方子也是宁先生给的。
“楠姨,自打你给了这些方子,我就没有再喝过碧螺春了。”碧螺春是苏州名茶,汤色碧绿清澈,滋味鲜醇甘厚,回甘持久,是以前她最爱喝的茶。
“碧螺春属于绿茶,性凉易寒。你的身子才刚好些,还是少喝为好。”宁先生微笑道。
这还是第二次见面,距上一次在徐家相见已过去了三个多月之久,季节从春末到了盛夏。但两人同为时空异客,时常书信往来,丝毫不觉得有任何生疏。
“你谱的那曲《初夏骤雨曲》,我试着弹了几次,酣畅淋漓令人心头舒畅。”宁先生对徐婉真的这份才华赞不绝口。
她在前世虽然是教授古琴的老师,但弹琴和谱曲是两回事。她总觉得自己谱出的曲子,有些过于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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