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写阅历日志了,哎嘛,要死要死要死。
在恒国,有教养的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虽然凤歌把关林森留下一同吃饭,但是饭桌上还是静悄悄的,连咀嚼的声音都轻不可闻。
想到回去之后还要面对的各种事,凤歌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一口饭吃进嘴里,就愣在那里,连嚼都忘记了。关林森低声道:“殿下,这几天的阅历日志属下已经写好了,殿下只需要抄一遍就可以。”
“嗯……嗯???”凤歌愣了一下,当下筷子一扔,饭也不想吃了,一个劲的催促:“快拿来,我看看。”
关林森将一本简陋装订的本子递给凤歌,凤歌看了连连点头,用词雅致,用句雕琢。
西夏的风貌,李云阳的不甘人下,李云清的温和儒雅,符太后的权势滔天,宇文寒涛的热血冲动,独孤怀信的冤屈难雪,还有围城战的时候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写得实在是太到位了,凤歌看得津津有味,一口气看完,翻到后面已是空白,还恋恋不舍的问:“然后呢?”
“然后?”关林森以为她指的是后面事情的发展,“然后属下伤重昏迷,殿下一人带队出城去救那些西夏的女人了,具体发生了什么,属下不清楚,也不敢乱写。”
然而,凤歌却敏锐的感觉到,他好像不是这意思,怎么看,他的额头上都横着一句话:“替你写了这么多还不知足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错觉,一定是错觉,她的关林森,一直都是温和敦厚儒雅老实斯文,让他干啥就干啥的天字第一号老实人。
一定是没吃饱,饿得眼花了。
她夹起一块鸭肉放进嘴里,胡乱嚼了嚼便匆匆咽下去,又向关林森的脸上望去,没错,还是那张沉稳老实、八风不动的脸,刚才那抹带着浓浓鄙视的奇怪神色果然就是自己的错觉吧。
凤歌又将关林森写的翻到最前面,细细看起来,一面看,一面吃饭,看到两人共同经历过的事情,脸上情不自禁露出微笑,现在回忆起来,生死相依的那几天,简直是鲜花满地的回忆。
看到他一人力挑数十北燕重甲军,还把自己写得那么不堪,什么“到底年轻,没经过事,处置不当”,什么“不能一击致胜,真是无能”。
凤歌就很不开心,关林森那晚已经是以死相拼,派来攻城的就算不是北燕精锐军队,但也是身着重甲之人,他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能收拾了人家几十个人,还有什么不满!还想怎么样?想一招砍万人,做个万人敌吗?真是的,自我要求这么高。
谁说关林森的不是都不行,包括他自己!
随队大厨精心烹饪的一桌菜,凤歌没吃几口,便搁下了,满桌的菜有几盘连动都没动,便被撤了下去,大厨心情低落,本是有心讨好,结果这位贵人却不吃这一套,唉,大厨愁眉苦脸,担心自己回去会被宁王处罚。
他给自己烫了一壶小酒,正打算把那些剩菜吃掉,一转头,却发现少了一盘大肘子、一盘整鸭子,还有一块饽饽不见了。
“咦?”大厨再一转头,连烫好的那壶酒都不见了。
这这这……深山闹鬼?
吃这么多,馋鬼还是饿鬼啊?
吓得大厨赶紧吃了两块饽饽一只烤鸡压压惊。
夜深了,借宿在山庄里的人们都已歇下,山林里的夜一点也不安静,虫蚋在草丛里飞舞,野兽在远方咆哮,以及不知道哪来的什么东西蹿过,树林里夜鸟惊飞。
凤歌躺在床上,周围的各种声音,声声入耳,听得她心惊胆颤,自我安慰:“围墙很高,门很厚,关林森在守着我。”
来来回回念叨了十遍,没用,林中总会传来一些她根本没有听过的古怪啸声,深夜给了人们灵感迸发的大脑,她却用来幻想出各种怪兽来吓唬自己。
凤歌紧紧地抱着被子,在黄沙旅馆里看见死人都不害怕,被关进大风堂的监狱没有害怕过,王都被围那一夜没有感觉到恐惧,面对威压超强的符太后,都只是被激起了好胜心,并没有觉得特别害怕。
现在,却被自己的幻想吓得根本睡不着觉,说出去也是够丢人的。
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房间虽然不大,但是床帐放下来之后,总觉得房间里有什么人什么东西在走来走去,发出细微的摩擦地面的声音,隔着床帐,就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几次掀开床帐,房间里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又躺了一会儿,凤歌莫名的又感觉到床底下有人,几次往床底下看,仆人们打扫的很干净,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来回折腾了好多次,凤歌的眼皮直打架,但就是睡不着,心脏越跳越快,如雷响。
她坐起来,抱住被子,想叫关林森,又觉得实在太丢脸,双眼半睁半闭,忽然有一个故意压低的少年清冽嗓音传来:“殿下怎么了?”
平时明明已经听惯了关林森的声音,怎么这个时候听见,却有一种特别的温柔,凤歌心中的惊惶平白去了一半,她强自镇静回答:“没什么,我有择席之病,刚到这里一时睡不着。”
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什么择席之病,在丰县、在黄沙道、在西夏,睡完客栈睡宁王府,睡完宁王府睡皇宫,一路换了也不知道多少地方,从来都是睡得好好的,关林森一直守在她身边,肯定也知道这事,现在好好的,哪里就突然多了这矫情的毛病。
“殿下是不是担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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