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真北这几天一直在丰县城里,哪儿也没去,凤歌去他的小院找他的时候,他正在握着蒲扇在扇炉子,炉子上炖着的药罐正“咕噜咕噜”的冒着白色的蒸汽。
说明来意之后,高真北请凤歌进屋坐着,凤歌问起这药是给谁的,高真北叹了口气,望着里屋一动不动躺着的金璜:“那位姑娘始终没有醒来,也不能吃饭,只得日日为她煮一些补气的营养汤药吊着性命,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整个丰县竟然没有一个大夫能看出她到底是怎么了?”
“那你,就这么一直守着她?”
“是。”
凤歌从他的脸上看出了真真切切的担忧,她默默看着金璜,心想:“你好像欠了一笔感情债。”
不过这债也不用自个儿还,她便言归正传:“不知高公子,与夏国的工匠是否有往来?”
“有是有,但不知姑娘要找怎样的工匠?”
“想找个打铁水平出众的工匠,我父亲送给我一把很精细的小刀,不小心弄坏了,需要修,整个大恒也找不到一个工匠敢接,只得求助于国境之外了。”
高真北应了一声:“将那把小刀给我,我替你找人修好便是。”
跟原计划不太一样,凤歌笑道:“那柄刀是父亲送我的,不敢有失,我想亲自送过去。”
“你过不了国境。”高真北平静的看着她。
夏国与恒国虽然关系没有与燕国那njl么好,但也不至于会将想要去送钱的自己给拦在国门之外吧?凤歌不解,难道不应该是跪迎金主爸爸吗?
“夏国为什么不让我过去?”凤歌问道。
“不是夏国不让你过去,是恒国不让你出来。”
“原来是这事,这不算什么,我能出去。”凤歌从来没把出自家国境当做是一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你有通关令?”高真北的眼睛微微眯起,凤歌这才想起,恒国出入境的手续十分复杂,必须要有正经的通关令才行,而这通关令从申请到拿到,没有十天半个月那是休想。
凤歌笑道:“我家也是常走商道的,通关令早就有了。连你这个北燕人都可以拿到通关令,我有什么拿不到的。”
“说的也有道理。”
高真北将药端下来,倒在碗中,用汤匙慢慢搅着,药气的清香慢慢弥散在空中,凤歌进屋去看了看金璜,她天天闭着眼睛玩龟息功,就靠高真北给她灌这些汤汤水水活下来,原本圆润的脸颊生生得凹陷下去一块。
凤歌坐在床边,忽然手旁有东西塞过来,她赶紧将那团东西握住,再定眼一瞧,金璜还是一动不动。
药碗上氤氲的白汽慢慢散去无踪,高真北尝了一点点,确定药不烫了,才端过去,他小心将金璜扶起,靠在自己怀中,然后慢慢将药喂在她的唇边,喂下去一勺,溢出来一半,高真北熟门熟路拿起手巾,替她拭去唇边的药渍,又继续往里喂。
这般情深意重的模样,连凤歌都感动了,如果不是因为高真北是北燕人,而林翔宇还在搓手跺脚,她真想劝金璜就嫁给高真北算了,这么长时间的照顾,人家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他一个非亲非故的外国人,对她这么好,长得又不错,不嫁他还等什么呢?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凤歌不想打扰他们这温馨的画面。
高真北抬起头,对凤歌认真的说:“姑娘能拿到通关令,可见家中也不是普通人家,我是否可以请托姑娘一件事?”
“但说无妨。”
“能不能请姑娘找到认识这位姑娘的人,通知她的家人?”
“好的,我一定会尽力。”
“我不能天长日久的在恒国留下,到时候若我不在了,谁来照顾她呢?”
好男人!上哪儿找!
凤歌十分感动:“高公子真是个大好人。”
“毕竟是我伤了她,没想到,她对那药的反应这么大,寻常人一天也就该醒了,她都七天了还不醒。”
哎?是高真北?不是那几个士兵吗?
高真北错将凤歌惊愕的目光看成了敌视,他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我当时以为是一只猛兽,突然从我背后跑出来,所以,我就用涂了鬼降草汁的箭头射伤了她。发现弄错之后,我马上用了解药,可是她却一直没有醒来。”
照顾陌生人的义举忽然变成了赎罪之举,凤歌一下子有点不适应这样的转换,不过她还是点点头:“没关系,如果你要走的话,我可以照顾她,我家里有许多仆役丫环,照顾她完全没有问题。”
“实在不行的话,那,也只好麻烦姑娘了。”高真北看着金璜的侧脸,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用手指甲刻字着实不容易,能将这三个字刻完还没被发现,真是不容易。
欲刺萧,看来是有人想要刺杀萧燕然,但是这个人是谁呢?高真北吗?还是律王府里的内奸呢?
回到县衙,林翔宇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的模样,活像民间传说中的望夫石,盼到凤歌进门,林翔宇跟前赶后,又是铺垫子又是倒茶水:“那个,金姑娘还好吗?”
“……挺好……”凤歌含含糊糊的吐出来两个字,幸好他没有跟着一起去,要是他知道高真北是这么照顾金璜的,说不定会愤怒的挥着他的小拳拳捶高真北的胸口。
那画面太美不敢想,算了,还是别让他去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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