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音耸耸肩道:“运送多宝鱼的酒剑诗人,莫少翁已经查清了。此人是横派弟子,目前就住在凌王府邸!”
“凌王府?”邢如若吃惊的表情显然不是装的,“我早该想到的,凌王殿下好诗成性,突然出现个酒剑诗人他怎么可能会错过,此人既然是横派的弟子,想必多少对用蛊还是有所了解的。如此说来,这蛊毒的最后指使之人是凌王殿下!”
“这怎么可能呢?”林诗音淡淡一笑,“凌王殿下两耳不闻红尘事,一心只求画中仙。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王爷的身份,他早就把王府改成作诗场了!而且我听说凌王自从夺嫡失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一心专研诗词文字,那个瘦骨嶙峋的王爷会有这样的手段?”
“凭他自己一个人当然不可能,”邢如若道,“可是身边若是有陈度为他出谋划策,加上江湖人的广博,就算是再平淡无奇的王爷也会显露锋芒,只不过凌王殿下的演技好,我们没有抓住把柄罢了。”
林诗音还是有些不信,“只是我听说近几年凌王殿下一直清淡无为,四处拜访名士,过得如闲云野鹤一般。全然不像是会下蛊谋害皇上的样子啊?”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凌王与鲁王两个人的智谋远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凌王好诗,喜清淡。而鲁王呢,秦楼楚馆,倚香偎翠,每一天十几个姑娘相伴,喜欢待在香气氤氲的地方,喜热闹,但是有一点,就是两个人所做的这些不过是为了给外界看而伪装出来的。其真正的面目如何,无人可知啊!”
林诗音不由的怔了怔,淡淡的道:“给外人看,那就是给皇上看喽!除了皇上谁还会太在意两个人的生活习惯怎么样,喜欢结交怎样的人!哎,咱们这的皇上和王爷还真是搞不懂,明里一套暗里一套!”
“枉议君非!这些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算了,但是何为帝王之道,既要有诚心,又要有手腕!皇上任用刘峰,用人不疑,这就是他的诚心,而神捕司制衡景轩院和长林军,这也是皇上的手腕!但凡是治国平天下的大人物,哪个的手上不是血迹斑斑,要是都像你一样直来直去,这天下反而不会这样乱了!”
林诗音的嘴角有一丝难以看见的不满,任何一普通人也能听得出邢如若话里有话,所为的直来直往就是做事不经脑子罢了,不过林诗音还是不敢反驳,依然微笑着道:“既然如若姐姐已经知道是凌王殿下密令陈度种蛊,那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如今皇后执政,沈家的势力已然更加的强大,陈度付出这样的代价真的值吗?”
是啊,陈度付出这样的代价,真的值吗?
邢如若曾经无数次的在心中扪心自问,陈度究竟要干什么,但是突然经历了今天的事,他不得不觉得陈度高明,在陈度的这个巨大的棋盘之中,所有人都是棋子,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和皇后娘娘,
如果今天皇后真的失手处斩了沈言,那么陈度和凌王显然是最大的赢家。皇后亲征不过是暂时的,而沈家势力被削弱将会是永久的。只是他唯一算漏的一步,就是神捕司的刘峰有如此的智慧,想到了先帝御赐邢家的丹书铁券。
按理来说邢如若本来不应该出现在朝堂之上,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出现在朝堂之上,因为皇后娘娘的懿旨之中已经明言‘沈家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沈府!’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邢如若,如果有了丹书铁券则不同,见丹书铁券如见先帝,如此邢如若出入沈府全然不是神捕司的失职。他既摆脱了抗旨不遵的责任,又在沈言乃至沈家人的心中留下了一个大大的人情。也就是说,陈度和沈言斗得如火如荼,而旁边的这个年轻人什么都没干,只是三言两语便成为了最大的赢家!如今想想,这个默默无闻的江湖人,谋略丝毫不在沈言与陈度之下!
邢如若思及此处,已经想不到陈度下一步的打算,她虽然认为陈度不可能只有这一手,但是凭现在的蛛丝马迹,他也很难察觉,他怎么也没想到,陈度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沈家势力最大的皇后娘娘!
因此陈度才做出了一副玩命的姿态,朝堂之上没有杀得了沈言,那就暗地里再杀一次,但是他又不能亲自出手,尹亮和高熲再厉害,断也不是沈言的对手。因此他用调虎离山计支走了沈言,他知道明护和沈言两个人一起长大,从小铜墙铁壁,感情深厚!他又深知明护的脾气秉性,沈言不在身边,谁的话他都不会听!如果沈言最亲的兄弟在自己人的手上,那沈言难免会分心,首尾难顾,介时再杀沈言,易如反掌。
可是他没想到,又是邢如若暗中一语的提醒,让这个本已经一败涂地的沈言再一次崛起,而且给了自己一记沉重的耳光。
邢如若看了看林诗音滴溜溜转动的大眼睛,目光竟然变得极是冷淡,“值得与不值得,又有谁能真正拿捏的准呢?达到目的就是值,达不到目的,就是不值!一切都是赌注而已!如今陈度坐庄,无论他要玩多大的我们都必须奉陪到底,因为现在,我们已然没有退路!”
林诗音的面目冷硬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姐姐的意识,我有些不明白,既然是赌注的话,关心的当然是赢得多少,冰山一角是赢,盆满钵满也是赢,既然都是赢。那么陈度应该明白,自他叫嚣皇后娘娘执政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输了沈家一局,要想赢回去,便只能在下一局下更大的注。可是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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