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腾伏身马上,虽然疾风刺面,却感受不到一丝颠簸,慢慢地对周围的一切熟视无睹、充耳不闻,隐隐地有一种想要入定的感觉。
各位看官,这就是人马合一的境界了!在这种状态下,无风迅速超过了原第一梯队硕果仅存的选手,而马腾也全然没有注意马上恶狠狠的眼光,更没有想到他就是今天早上要买自己无风的那位!
在这种懵懵的状态中,马腾向前疾驰,直到咚咚的战鼓声、雷鸣般的欢呼声将他惊醒,他才知道来到了终点,也知道自己获得了第一名!
钱丰等人已翘首以待,见他闯关成功,大喜过望,将马腾扯下马来,几个人联手将其抛上半空。
接下来就是发奖,马腾牵着无风,登上发奖台。此时的无风已披红挂绿,俯视着台下的选手和观众,颇有斜倪一方、傲视群雄的味道。
尝有一诗,专门赞这无风:
本是名门望族后,身自皑皑四蹄开。
飞尘无痕过风去,疑是矫龙天上来。
马腾领了奖,下得台来,将装有五百吊钱的锦盒递给钱丰,嘱其分析给各位弟兄。
钱丰听后愕然,连道“这怎么可以?这是奖励给你的!”
马腾道:“我等都是弟兄,本就不分彼此。何况此次不是我一人之功,是大家伙的功劳,理应如此,无须赘言。”钱丰只得依从,对马腾更加钦服。
当日下午,番和一众选手聚在一起,且听孙滔、李澜、周游、吴正、王通等人述说上午的马赛。
这几个人讲说起来,把其中的惊险更夸大了十倍不止,直把其他选手听得错愕瞠目,后悔自己没能亲临现场。
马腾在一旁听了只是微笑,也不去拆穿他们。众人闹了一个下午,到最后,马腾突然发现,钱丰一直没有露面,他跑哪去了?
临近晚饭时分,钱丰回来了,满脸疲色。
赵盾一把扯住钱丰的胳膊,大声嚷道:“哈,我们的大军师,你可回来了。你老实交代,今天下午跑哪去了?是不是拿着腾哥分给你的钱找女人去了?”
众人哄堂大笑。
钱丰冲着赵盾一翻白眼,也不理他,径自坐下,从容说道:“今天下午我到郡守衙门去了,跟他们打了一下午的官司。”
众人皆惊:“你敢跑上门去跟他们打官司?不想活了?”
“我进了衙门,找到负责这次比赛的从事,跟他打了一下午的嘴仗。”钱丰不慌不忙地说道。
“嗨,我们反正已经赢了,你再去告那帮杂碎,又有何必?”孙滔不以为然地说。
“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没脑子?”钱丰讥讽地说。
“那裕隆兄到郡守衙门,所为何事啊?”马腾沉声问道。
“我打听了一下明日摔跤比赛的章程,觉得其中弊端甚多、甚大!”钱丰喝了两口水,缓缓言道:“郡里原先规定,每个选手都要与其他的选手挨个进行比试,”
“对啊,不这样怎么知道别人实力咋样,你就是赢了别人也不服你啊。”赵盾接过话来说。
钱丰没搭赵盾的话茬,自顾自地说道:“我算了算,张掖郡共有九个县,每个县有六名选手,这就是五十四个人。
郡里还有一个代表队,也是六人,笼共加起来就是六十个人。每个人起码要比六十场,除非有自动放弃的。你算算,一共要比多少场?”
赵盾本来还在扳着手指头,听到这里放下了,“指头不够用,算不出来。”
“要达上千场!这么多场次,弊处何在啊?
其一,耗费时日,这得比多少天才算完?一个人一天即使比二十场,也得要三四天。
其二,人马疲惫。第一天还凑合,第二天就很累了,第三天就成了强弩之末,第四天恐怕连架都支不起来了,还比什么比?”钱丰扳着手指头,一项一项地说。
“那从事怎么说?”马腾问道。
“那从事说,”钱丰咳了一声,又喝了一口水,“唯其如此,才能公平公正。”
“那你又是怎么说服他的?”马腾又问道。
“我是这么跟他说的,”钱丰道:“我说,赛马一天就完成了,摔跤要三四天,这么多的选手,人吃马嚼的,要耗费多少粮草?又要花费多少钱财?
这么流水帐报上去,郡守能不心痛?他心痛即使嘴上不说,会不会责怪你办事无方徒费国帑?这是一。
摔跤运动求的是促进臣民体质强健,而比赛则同时还要好看。但按照这个比法,最后则不成体统。老百姓看了怎么说?
他们怎么说其实无关紧要,又不能上达视听。关键是你的同僚们怎么议论?他们会不会到郡守那里添油加醋,说你组织不力,徒添笑柄?”
“他心动了?”马腾笑着问。
“他当然心动了,此时再不心动就成傻瓜了!”钱丰得意地说。
“他又怎么说?”马腾接着问道。
“他问,以你之见该当如何?我说,我且提出陋见,请从事大人参详。摔跤比赛共分初选和决赛两步走,初选又分两次。
第一次,各代表队的第一名就不参加了,因为他们是各自县里在几百人中比出来的。每个队剩下五人,十个队就是五十人。这五十人经抽签分成五个小队进行比试,产生五个第一名;
这五个第一名加原来的十个第一名共十五个人,这十五个人抽签分成两个队,内部比试后产生两个第一名,最后由这两个第一名进行决赛,胜者就是整个摔跤比赛的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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