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弥数月来不宣生讯,隐藏行踪,离开江陵后连先回来见她一面都不曾,不是因为他不分轻重缓急,而是因为他太分,若他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凤桓矣必定会有所动作,这些早已分散到各地不知去向的人,恐怕此时已是几抔黄土,而不会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京城即将事变的消息乔弥当时远在江陵都能知晓,只能说明在江陵也生了一番不小的变故。
公主偏头看了看乔弥,脚步不觉间慢了下去。
红墙青瓦,菩提深深。
他就这么信任她,信任她当年的那些事,她真的不曾做过?
若并没有这么侥幸她真是无辜,那他所做的这些,岂不都是徒劳无功了……
乔弥走了几步后见她没跟上来,便在她身前三步处停下回头,寞寞雪染,他青衣如墨,廊外风卷雪,斜落几枚飘到他身侧,沾地便缓缓融了,真像一副梦里走出的画。
公主静默半晌忽然道:“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良久没听到乔弥的回应,公主闷了闷抬头,便见他眉梢染笑:“嗯。”
公主道:“你就这么相信,当年的那些事我都没做过?”
乔弥看看她,微不可觉的掩了掩眸又掀开,淡道:“做过也没什么。”
他眼前似又漫起了那一日的熊熊大火,照亮整个漆黑无比的夜色,将他眼眸里的月色烧燃,溢满出烈烈的火光纵横开去一片焦枯腐朽,一条命,两条命,葬在火海里成为灰烬。
做过又怎么样,区区还不满十条的人命,也就她身份所背负的道德枷锁,才会将她渲染禁锢的那么十恶不赦,这些在他眼中,以至于在这些京城富贾权贵的眼中,当真是个事么?他们所残害的人,又可否能以笔记?
所以,何足挂齿?
不值一提。
若都是事实,那他大不了便为她来粉饰一个太平的真相,抹去这些人存在的迹象,重新捏造出来,为她强行打破一个出口,尽管麻烦了些风险性大了些,可这些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一件难事,何况那个徐娘,并没有让他失望。
感谢凤桓矣那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刀,让他有了名正言顺的与她站在一起的理由。
当年十里秦淮的老板娘如今已徐娘半老,可带来的却是一个令众人都惊喜的真相。
多黑啊,她自七岁那年开始便身处泥潭而不自知,这精心织就的一张网,困的是凤磬瑶,他不来剪破,谁来剪破?
这是他的公主,他了解,他信任,他也心疼。
他走到她跟前轻道:“从今日起,你想要什么,我便力所能及的帮你拿到什么。”
包括,嗯,整死你叔叔。
一直好好趴在对面屋檐上的阿能顿了顿,忍不住压低声音说了句:“开玩笑,这公主明显野心不小,她所想的若是要吞并北祈天下归一,难道咱们还得跟萧丞相对着干不成?”
他动了动身子,阿淫当即抬手便将他按住,冷冷静静的看着那方,沉默了一瞬后面无表情地道:“长老都没急,你急什么?”
“……”这句话真的很稳定人心,阿能看了他一眼,镇定:“也对。”
于是又本本分分的看戏。
公主看看乔弥,许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话,她怔了怔后居然脱口便道:“我杀人放火,你也会帮我四处望风?”
“……”乔弥陡然失笑。
公主立刻反应过来,这话简直不是一般的破坏气氛,她顿时后悔了,赶紧想将这氛围拉回来,于是连忙又道:“不是,我的意思是……”
“杀人放火什么的,不用你动手。”乔弥揉了她头发两把:“回去吧。”
公主有些哀怨:“出来一趟不容易,不留我就算了,还想让我回去?”
乔弥笑了笑:“你得回去告诉荷菱,让她想办法劝服姜国公,来见这三位言官一面。”
公主没说话,这三人都是硬骨头,能将他们说服,必定也是费了大心思的,公主看着乔弥,静了许久没动,她想知道在江陵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可乔弥明显在刻意的回避,她不走,他便伸手将她手拉进了掌心。
当年的几位言官固然都是老顽固,乔弥初寻到之时也的确是费尽心机也不曾说动,可当那位徐娘出现之后,就一切都不一样了。
城隍庙前那两名黑衣人还躺着,公主蹲下身子看了看,拉开他们衣领,眉心一敛,抿唇沉默。
公主府中此时已炸开了锅,怀安长公主连自己家都不回了,被王府影卫带回公主府之后,便一直坐在正殿中哭,帕子湿了好几张。
“长公主不必担心,公主府到长公主府的这一段路上,鄙人已派了府兵严加搜查,不出几日,便能将公主给找回来,长公主还是早些回府歇息去罢,莫哭坏了身子。”
言喻之斯文如旧,然而那张脸傻子也看得出有些泛冷,先生正在生气,可他还是维着礼节尽量安抚相劝,他气的不是怀安,而是那个人的多此一举。
怀安长公主掩着帕子哭:“谁会派人抓磬瑶呢?”
除了您侄女儿自己,眼下一个无有利用价值的公主,谁会来抓?言喻之心中暗道,然而在这个念头转过的同时,他却又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让言先生有些不好受了。
“一定要将这件事给本宫查清楚!”怀安长公主哭着撂下狠话。
言喻之垂眸应了一声:“公主放心。”
天色渐暗下来,宋冠言匆匆从外头回来,脸色阴郁,开口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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