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菱开始疾言厉色:“放肆!平阳王你不轨在先,对公主不敬,此乃杀头大罪!”
宋冠言面不改色:“哦?本王只记得公主是本王未过门的妻,不轨?哪来的不轨?”
“……”荷菱太阳穴凸凸跳了两下。
公主阴着脸盯着他,似拿他没办法般的无可奈何,宋冠言看着公主,眉梢一扬,倒是突然间笑得挺愉悦的,他喜欢看眼前的这个人生气,她生起气来特别有生气,似能将人死气沉沉的血液都给激活。
公主侧过身去脸色难看至极:“若有下一次,本宫定将你挫骨扬灰!”然后甩袖便走。
荷菱装模做样地再与他走了走过场,也就放人了。
留着人本也就是做做样子演场戏而已,她们到底是不能将宋冠言怎么样。
寝殿中窗棂一直都是阖紧的,外间的人也看不清这里面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平阳王在公主寝殿中过了一夜,出来的时候,脖子上有个齿痕,而平阳王的心情不错,真的不错,看起来,鱼水得欢。
这几日没发生什么大事,宣昭帝那边没有大事,凤桓矣那边也没有大事,公主突然就活了过来,她要查当年的事,不能坐以待毙。
荷菱见她突如其来的回光返照,忍不住残忍道句实话:“公主,如今侍郎离仕,谏臣罢官,御史远走,相关人员也都离居京城,凭我们想要查清当年的谣言起因,论证洗白,几乎不可能。”
不可能?
公主缓缓顿了顿:“那如果乔弥还活着呢?”
荷菱惊呆了,她几乎以为如今公主患了癔症,赶紧委婉地道:“公主,有时候夜里做的梦……是不能够当真的。”
公主垂眼一笑,喃喃:“若乔弥真死了,十里楼台哪儿会这么平静……北祈哪会这么平静……这么久了,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荷菱踯躅了一下:“公主,您别怪奴婢说话难听,可有些事情,它却是摆在眼前的,你必须得面对。”
公主看了看她,大概也知道荷菱是担心她抽了,便沉默了须臾,尽量正常的跟她道:“荷菱,当年你若不是认识了我的话,也不会因我牵扯进了此事触怒姜国公,使他扔你在深宫中不管不顾,你堂堂的国公千金,本也该是前呼后拥的,可眼下情况……你难道这么久以来,就没有想过要查清此事,与姜国公解清误会,再聚天伦么?”
荷菱似犹豫了一瞬,才颇为窘迫地道:“其实奴婢与奴婢爹的关系,也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好,横竖从小他也就知道打我,相比起来,倒还不如跟在公主身边来的自在习惯些,何况当年的事情王爷干的太漂亮,想要旧事重提又谈何容易?当时就连我们自己都以为自己杀人了,又遑论他人?如今时隔多年,证人都已不好找了。”
“是么?”公主显然没将她话听的进去。
荷菱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道:“公主,其实眼下如此平静的原因或许有两个,一是王爷在公主府周围布下的防戒密不透风,朝中已有大动静,可却传不到我们耳中,二是王爷此事做的干净利落,十里楼台并没找到证据,无法证明驸马爷的死是王爷所为,所以只能吃下闷亏再伺机报复,毕竟,王爷坑十里楼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十里楼台确实是稍不注意就会被凤桓矣牵着鼻子走,凤桓矣对十里楼台的行事作风比寻常人了解得多,加上他还有十里楼台的令符,故而倘如他有心,要设下一个让刘温伯都无法察觉的局并不是难事。
可若是连金骏眉这步棋都不能用了,那她们还玩什么?如今就真的是一个等死的死局了,她也别想再将宣昭帝拉出来了,直接一根白绫吊死还来的痛快。
可天无绝人之路啊。
她总觉得前面还有路,只是这条路,特别的渺茫,要努力的伸手抓才能抓到一点模糊的轮廓。
关键的这一步卡住了,公主再一次沉寂下来,凤桓矣以悼念亡夫她身体欠佳需要休养为由,禁了所有人前来探望的可能,也禁止了所有消息的流通。
这充满关怀之意的变相禁足,没人能够挑出错处拒绝得了,可是,公主还有一个皇姑姑。
怀安长公主这人的生活很简单,除了与虎贲大将军腻在一起以外,便整日游游舟泛泛湖,与一众名门贵妇人们谈谈绫罗绸缎胭脂水粉,时下最流行的发髻妆容或是衣裳款式。
她不问朝局,处之安之,她只相夫教子,流连各处秀丽风光,可她有一个眼下至高无上的身份,她是凤桓矣的皇姐!
漂亮!
凤磬瑶思念亡夫,所以她伤心欲绝,凤磬瑶身体欠佳,所以她需要亲人的陪伴,这过不过分?过不过分?!
这当然不过分,想要出公主府,就离不开这位皇姑姑。
可凤桓矣是什么人?他能不知公主所图?更何况还有一个言喻之,成了精的老狐狸坐那儿是玩的吗?所以在听公主要见怀安长公主寻求慰藉之时,言先生的反应是这样的,他温文尔雅的侧眸看了看她,然后转开脸去笑道:“公主这是何必呢?”
公主的情绪状态表现的是非常正确的,将要死不活的模样进行到底,持续以眼神啖他血肉,清冷的生无可恋的冷笑:“我如今就这一个亲姑姑了,我还不能见见她么?皇叔这是让我休养,还是囚禁?”
言喻之微微颔首,模样似沉吟:“那鄙人就替公主下帖,请长公主明日府上一叙吧。”他说罢起身离开。
见他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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