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鹌鹑……还嘴对嘴半盏茶……这真是简直了!
众赌徒之间轰地就炸了,突然好激动好迫不及待!
老板娘脸色微青,她沉眸盯了公主少顷,眸中闪过几许思量,沉声冷笑:“好!”
她手微动,骰盅摇起又落,“滴溜溜”滚了一圈,弥弥在盅内消音,她看着公主,冷笑着等她说话。
公主扇子合拢,轻轻往桌沿上扣了两下:“二三四,小。”
老板娘唇角一勾,笑意微冷:“你确定?”
“确定。”
老板娘笑得更冷了,她“咯咯”地笑出声来,像是听见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
公主的脸也冷了,作为一个老油条,这种拖延时间的把戏她比谁都清楚,她骤然双手扶住桌沿逼近她:“开盅!”
老板娘息了笑缓缓盯她一瞬,手慢慢扶去骰盅上,“公子,你的鹌鹑,可还等着让您去一亲芳泽呢!”
她扬手揭开盅盖,骰子落入众人眼中,四周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叹声,四五六,大!
公主垂眼往骰子上看了一眼,目光又立刻落去老板娘脸上,她低低冷笑一声,手一动,忽然便要掀翻这赌桌!
赌场的这些作弊手法,她都快玩烂了,下面若是没藏着人,公主跟她姓!
老板娘手上用力,忙将赌桌稳稳压住,“公子适才还说我输不起,现眼下这又是什么反应?输了便想砸我长乐坊的场子?”
公主一番话直接朝她喷过去:“对,我就是来砸场子的!你掀翻桌子让老子来看,若是里面没藏着水银骰子,我跪下来叫你三声奶奶!”
“公子的奶奶我可担当不起,可我们长乐坊的场子,却不是谁想砸就能砸的!”老板娘声音一冷:“来人!”
不等打手冲出来,公主撂了摊子就跑,一路弄得鸡飞狗跳,抓起骰子牌九鹌鹑鸡,直接便往后头扔,撒腿跑的比狗还快。
偌大赌坊被扰的一团乱,荷菱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跑的时候围着赌桌转了一圈,一不小心就扯落了老板娘的裙子,老板娘猛地尖叫了一声,荷菱立刻匆匆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无意无意,莫怪莫怪……”
然后扭身,撒了欢儿似的追上公主就往外跑。
打手在后头紧追不放,荷菱喘着气边跑边问:“公主……赌坊赢得钱拿了吗?”
公主百忙之中抽空回她:“我玩的……从来都是乐趣……要那些东西干什么?”
荷菱痛心疾首:“啊啊啊啊啊,公主你下次能记着拿钱么?不然每次都散的是咱们自家的钱,即便咱们不缺钱,那也心里不愉,分外不愉啊!”
她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一大把银票仰天撒去,哗哗下了一场纸雨。
长街诸多行人顿时燃了,一众百姓瞬间拥堵过来,拼了命的开始捡地上的银票,将长街道路牢牢堵住。
打手装模作样的冲了下人墙,冲不过去,于是蹲身,如狼似虎地加入抢夺行列,那眼睛比谁都红。
公主折入一条巷中靠着墙喘气,拿手不断的给自己扇着风,热的浑身冒汗,她回头看了荷菱一眼,荷菱直接累瘫在地上,哀喘哀喘的爬不起来,公主大笑出声,笑得喘不过气来,弯腰扶着膝。
荷菱渐渐也跟着笑,愈笑愈欢。
她们从来就不适合什么女红刺绣,她们生来便不是这样的人,先帝爷希望公主端庄典雅,姜国公盼着荷菱贤淑温婉,然而她们根本就做不来。
名门世家的那些高架子,不是端给百姓来看的。
“钰轩侯一定会派人来查……”荷菱奄奄一息,“公主你一踩点便亲身犯虎穴……这实在太冒险……”
“……钰轩侯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公主瘫靠在墙上:“他与翁家的人脱不了干系……”
“证据呢……”
“不是正在查?”公主掌根抵了抵眉心,“一个不问朝政的侯爷,怎么会开赌坊揽财?欺我没见过世面?”
这确实说不过去,公主喘的差不多了,躬下身去捞荷菱:“走,换场。”
荷菱从地上坐起来,气若游丝:“能去哪儿?我身上的钱刚刚都撒光了。”
公主瞪大眼:“你就不知道留点?”
荷菱生无可恋地看着她:“所以公主你下次,记得赢了钱,揣兜里。”
公主:“……”她登时有些暴躁了,烦闷地伸手去拉她:“走走走,回去了回去了。”
荷菱从地上爬起来,这一条街还在九巷十八坊的范围之内,秦楼楚馆,酒馆赌坊,澡堂鸟场,鳞次栉比,荷菱忽然在一间门面前停下脚步,公主随她顿下,抬头看,木漆牌匾上,还算端正的四个字:“清汤池”。
荷菱有些激动,公主眉心微微跳了跳,缓缓看向她:“你不是没钱了么?”
“买鞭炮的钱还是有的。”荷菱蠢蠢欲动:“公主,你说是放蛇好还放鞭炮?”
公主神情颇为严肃:“就以往所累积的经验效果来看,凤朝宫适合放蛇,而宫外澡堂,更适合的是放鞭炮。”
“好!”荷菱一转身溜得没了影,忽然再回来时,手中果然拿着一节炮仗,还有一个火折子,她拽了拽公主袖子:“走走走。”兴冲冲地拉着她转去了清汤池的窗下。
荷菱有一个尤为恶劣的趣味——她爱炸澡堂,尤其是男人的澡堂,此趣味恶劣到她通常一见到男人的澡堂便会迈不动脚。
公主十分欣赏她这一点。
悄悄溜到巷后偷偷支起了清汤池的窗棂,里头热气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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