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不信?”她道。
乔弥“唔”了一声:“她就算是学聪明了,也无法隐忍到一出手,便能将翁贵妃气哭的地步。”
荷菱默默道:“驸马爷与公主分别多年,无法想象公主如今在宫中的模样,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乔弥摇了摇头:“她当日能一言不合便要取翁贵妃性命,想来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都依然肆意的很。”
荷菱睁大眼,看着乔弥似有什么话想说,又一时忍住了,然而到底还是难忍,她道:“驸马爷,要不是当日贵妃娘娘说要取你性命,公主哪会突然拔刀便要去杀翁贵妃啊?”
乔弥看向荷菱,眸光细碎涌动,有一抹惊色掠过。
荷菱苦笑:“公主又不蠢,众目睽睽之下杀当今的贵妃娘娘,纵是未开智的三岁小孩儿也做不出来吧?驸马爷你竟是半点都没看懂公主当时究竟是为何而怒……”
乔弥思绪有些缓滞,原是这样?心口忽而一时竟有些沉闷,似大水奔涌压顶,而他偏偏,却寻不到决堤之口。
荷菱觉得有必要为公主平下反,她道:“驸马爷,虽说公主小时候做的混事儿多了些,可在家国民生方面,没人比她脑子更清楚,翁家被皇上宠的势大,驸马爷在京城这么些日子想必也略有耳闻,公主与翁贵妃杠上,其实只为了这南莫百姓。”
“如今朝中群臣势微,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只有一个公主,两年前南方蝗灾,历来赈灾之事在多数大臣眼中看来都是一件肥差,更遑论翁国舅?他揽下差事,弄得民不聊生,析骸以爨,野有饿殍,是公主领群臣跪金殿外三日,才生生逼得皇上换遣中书令前往赈灾,灾情这才有所好转。”
“当年先帝爷在时,朝中言官大臣个个在朝堂之上撸起袖子骂公主仗势欺人,荒诞不经,如今呢?就连我爹当初跟公主掐的那么面红耳赤,如今见面,也会诚心实意的行个礼了。”
“驸马爷不要觉得公主性子跋扈傲慢,任性刁蛮,其实奴婢诚心说一句,公主出生在皇家,自小本就是高高在上,您若想让她突然变得温婉大方,恭谦德良,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太可能的事。”
“公主此番出宫的确是准备搅乱您的亲事抢亲不假,可翁国舅人马冲出来之时,场面何其混乱,纵使如此,她也不敢放手任您那位心尖儿上的人死在哪儿了,一路非要冲过去,奴婢眼睁睁的看着刀在公主后腰上划下口子,那么一道血光溅出来,奴婢竟都没听到她哼一声,您知道么?”
乔弥指尖微颤,忽然抬眸看了荷菱一眼,那目光莫名有些冷,把荷菱吓得退了一步,纵使她说的都是实话,可有一些过于隐晦的事她还是没敢说。
当年她与公主一起做的混事不是简单的混事,已足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来朝中大臣都无人敢议公主姻亲之事,可她作为乐在其中的帮凶,怎么会当着驸马爷的面揭自家公主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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