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尽全力却落得这般下场,便是知道将军也是不得以,乌尔干的鼻子还是生出酸痛的感觉。便是没办法来救,难道发个信号弹都不行么?但战场上升起的都是让全军撤退的信号弹,乌尔干也清楚不可能单独向他发送什么问候的余地了。
翻身上马,乌尔干举起马刀喊道:“跟着我冲啊!”
大宋观察员们一直分了些精神在关注乌尔干所在的精锐小队,眼见他们被逼上了绝地,却还是率先发现敌人并且向自己的部队通报。有人忍不住叹道:“这帮人还真是汉子!”
在大宋,‘汉子’等带‘子’的说法并不是善意,不过让大宋称赞蒙古人也未免强人所难。这样不尊重的说法已经算是极大称赞。眼见这队精锐杀入已经有所准备的骆驼兵布下的阵中,然后被淹没在敌人之中,观察员中比较多愁善感的人也不禁唏嘘几声,“唉……怪不得官家要为敢死队立下特等功,在战场上能活下来的往往不是这些最勇敢的……唉……”
因为视角的缘故,这些人只看到蒙古骑兵冲入骆驼兵队,然后消失在视野中。这队蒙古骑兵的确惨遭屠戮,但是最善战的乌尔干便是中了两枪,却靠着铠甲与手中的刀杀开血路。加上他位于战场边缘,突破了骆驼兵的包围之后竟然没有遇到其他敌人拦截。
刚冲出敌人的拦截,乌尔干的马匹跑了一阵突然前蹄一软跪倒在地。把乌尔干摔下马来。他站起身,就见马匹身上有两个深深的伤口,方才骆驼兵的猛戳被乌尔干私下购买的大宋钢质甲片挡下不少,可马匹就没这样的装备。眼瞅着爱马还在尝试挣扎着站起身,乌尔干却无能为力。他甚至没余力帮着爱马解决痛苦,自己只能转身就走。好在此时战场边缘有不少失去了主人的马匹,乌尔干靠近一匹蒙古马,用蒙古的训令对马匹喊了几声。马匹虽然很警觉,却没有想逃开。乌尔干上前抓住缰绳,摸了摸马匹的鼻子。马匹转开头避开这表示亲热的动作。
翻身上马,乌尔干骑着新的坐骑开始继续逃亡。跑出去一段距离之后马匹也开始熟悉了新的骑者,配合的逐渐熟练起来。乌尔干回头看去,自己身后空空荡荡,之前跟着自己奋勇作战的部下只有他一个人逃出性命。此时还跟在乌尔干背后的就是继续追杀的骆驼兵。转回头,乌尔干继续催马追赶大队,再耽搁下去他自己就死定了。
西历七月三日,巴格达得到了最新消息,与奴隶王朝对峙的蒙古军后撤。虽然安格玛大帅表示这不是战败,但是后撤途中有五个旗的旗军遭受重创,白八旗的第七旗甚至连将军都战死了。不谈这些受到惨重损失的旗军,参与此战的二十二支旗军中的其他十七支旗军都有损失。不管他们表示自己给了敌人重大杀伤,可撤退的毕竟是蒙古军。怎么看都谈不上是胜利。
郝仁本来已经收拾好东西,得到这消息的同时,太后阔阔真请郝仁入宫。赶到太后的寝宫,刚行过礼就见太后阔阔真垂泪说道:“丞相,咱们竟然打了败仗。这该如何处置。”
“太后,臣以为不可处罚前线将士。”郝仁有些艰难的说道。以他在蒙古朝廷的这个处境,得到的消息并不灵通。靠着少量情报以及对铁穆尔的了解,郝仁把自己最在意的事情先说出来。
“处置前线将士?”阔阔真没想到郝仁居然提起这个来。她之前也没想过要对前线那帮人具体说什么,郝仁这么提起,阔阔真先是点头,随即脸上浮起怒气。蒙古太后用非常不快的语气责备道:“那些人打了败仗,丞相居然还要护着他们!”
“太后,旗军乃是大汗亲自下令挑选出来的精锐组成。臣以为他们会竭尽全力报答大汗的知遇之恩。那些人的家眷大多都巴格达,家属也都领到土地耕种。太后以为他们会不好好打仗么?”
“他们好好打仗,怎么会打成这样?!”阔阔真怒道。
“太后生气是因为他们不好好打仗,还是因为蒙古败给了蛮夷?”郝仁问。
阔阔真一愣,接着很冲动的想说话。话到了嘴边却没说出来,阔阔真胖乎乎的白净脸上有着犹豫。见到太后没有完全被愤怒控制,郝仁继续解释道:“太后,胜败乃兵家常事。成吉思汗难道就没有打过败仗么?大汗宝训里面说的清楚,成吉思汗也打过败仗。忽必烈大汗也打过败仗。若是打了败仗就要处罚前线将士,定然会让将士离心离德。就我所知的消息,此战中各军都奋勇作战,有旗军将军都战死了。若是太后觉得他们奋勇作战,只是因为别的原因打了败仗,那就请好好安抚他们,甚至要赏赐他们。他们打了败仗心里面也难受。这才是善待勇士的办法……”
一个小时后,就在郝仁依旧努力劝说阔阔真的时候,已经有人把这场谈话已经说出的部分内容告诉给铁穆尔。这位正处于愤怒边缘的蒙古大汗听到郝仁居然说不要处罚那些败军,还要奖赏他们。气的铁穆尔一脚就踹飞了面前的桌案。
“郝仁这是要干什么!”怒气勃发的铁穆尔怒吼着,同时举起马扎重重砸在到底的桌案上。随着折断的声音,马扎摔的散了架。
这点发泄并不能让铁穆尔的怒气得到发泄,他的三角眼几乎瞪成了菱形。各种无法控制的念头在脑海里乱窜,突然激发出新的怒吼:“郝仁不敢来我这里说话,却跑去太后那边说嘴,他有把我放在眼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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