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丈夫批评儿子,刘夫人登时就怒了,她不高兴的说道:“大郎多称赞了几句官家的英明,你们士大夫听了就不高兴了么。大郎其实写的很对,官家庙算一出,局面登时就不同了么。”
“你这一听就是没见识。”刘景文立刻反驳道:“大郎乃是朝廷爪牙,他此次述职讲述的应该是他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他现在讲的却是他如何能够理解官家的庙算是如何的好。你让听述职的人怎么想?”
“他们难倒不该觉得大郎这么聪明伶俐,就该对大郎寄予厚望么?”刘夫人气鼓鼓的质问。
“你之前还说,时代不同了。这个时代不同了,赵官家到现在都没有任命宰相。看大郎所写的报告,他依旧自己担起丞相的差事。以前的话,大郎这么写倒也可以,因为这命令乃是丞相决定,官家其实不管这些。大郎觉得他想能说清楚官家的庙算好,听他述职的人也这么想。这岂不是争功了。”
这番分析让刘夫人暂时沉默下来。她眉头微皱,看得出很是郁闷。刘景文则看向刘宠,语重心长的说道:“大郎,我看了你写的东西,当然知道官家庙算无双。也知道了你的辛苦,不过你既然是在官场上,就不能选错。你这么一些,便没有给你述职的那些人留下余地。他们若没有余地,怎么能得到晋升。他们若是不能顺利晋升,又怎么会给你留下余地。”
“爹。我只是想称赞官家的英明。”刘宠讲述着自己的心声。
刘景文点点头,露出理解的表情,“我明白。所以你格外要给别人留下余地。若是官家都被你给称赞了,他们称赞谁去?”
最后刘景文和刘夫人都达成了共识,刘宠就把述职报告重写一遍,又在两人指导下修改了两遍。所有刘宠与赵官家直接沟通的部分都取消,刘宠严格将自己定位在大宋情报总局济南处领导之下。所有的工作都只向济南情报处负责。
对归属做了明确之后,刘宠自己的苦劳与功劳也被调整一番。在这里面的刘宠就没有那么多念头上的波动,全然是刚毅木讷的类型。归纳起来,就是能理解命令,能干成事情的沉稳坚毅之辈。
对这么一个定位虽然不喜欢,刘宠最后还是接受了爹妈的建议。他们定然不会坑骗刘宠。
到了述职之前,刘宠已经完全准备好了述职内容。述职日,他早早起床,吃了饭。洗漱一番。昨天已经跑去社区的澡堂洗了澡,还重新理了圆寸短发,搓了灰,刮了胡子。早上吃饱之后,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精明能干。
按照清单把昨天准备好的东西再检查一遍,刘前往总局。八点十五分,刘宠就到了总局门口。拿了信件,门卫就让他进去在等候区等着。
八点半,刘宠准时到了门口。九点钟,述职正式开始。有了之前的准备,刘宠发现种种问题都在准备范围之内。以父母敲定的述职角度,刘宠的回答并没有遭到质疑。顶多是情报总局对一些细节会要刘宠讲述的更清楚。
感到述职轻松的同时,刘宠心里面也有些不甘。他其实是真的想表现的更积极一些,而不是这种简单的‘爪牙’身份。
述职结束之后。刘宠本来觉得自己可以走了。没想到情报总局让刘宠吃了午饭之后就前去兵部一趟,“你在河北见识过红巾军的情报,这次就到兵部去,那边正在准备新的铠甲。”
“不是有瘊子甲了么?”刘宠讶异的问道。
沈括在《梦溪笔谈》记载过瘊子甲,这种甲胄是羌人一族的青堂羌所制造。文中讲:
青堂羌善锻甲,铁色青黑,莹彻可鉴毛发,以麝皮为綇旅之,柔薄而韧。镇戎军有一铁甲,椟藏之,相传以为宝器。韩魏公帅泾、原,曾取试之。去之五十步,强弩射之,不能入。尝有一矢贯札,乃是中其钻空,为钻空所刮,铁皆反卷,其坚如此。凡锻甲之法,其始甚厚,不用火,冷锻之,比元厚三分减二乃成。其末留箸头许不锻,隐然如瘊子,欲以验未锻时厚薄,如浚河留土笋也,谓之“瘊子甲”。今人多于甲札之背隐起,伪为瘊子。虽置瘊子,但原非精钢,或以火锻为之,皆无补于用,徒为外饰而已。
青堂羌制作的瘊子甲与后来仿造的瘊子甲不同,首先是质地得是钢,其次得是工匠用铁锤敲打,而不是受热之后敲击变型。仿造的是用铁做甲片,并且用加热的办法制造变型。
在沈括的年代,一领纯正的瘊子甲的确可以当做传家宝。现在的大宋,有了搅拌炉炼钢。有水力机械轧钢,合格的甲片只是大量生产的零件。这次给红巾军送去的甲片就是瘊子甲甲片,皮革也处理的非常好。至少刘宠觉得已经没有能比那个更好的护甲。
“让你去你就去。咱们情报局里面也没人懂甲胄。”负责人淡然说道。
刘宠能够接受这样的解释。宋军现在顶多是战场上在胸口位置装个胸甲。而且行军的时候,不少火枪手甚至把这玩意给丢掉了。真的是远路无轻重,哪怕是三五斤的东西,背着走百十里路之后,都会看着就生气。若是担心蒙古人的弓箭,就不妨好好练习提高射速,这才是解决蒙古人的最好手段。
见识了兵部提供的瘊子甲之后,刘宠才知道原来甲胄可以制作的这么复杂。宋军胸部垫的钢片和甲胄一比,根本不是一回事。
中午在食堂吃饭。刘宠这次终于习惯了新的吃饭办法。大家不用锅蒸,而是把竹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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