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参与捕杀蝗虫?”赵谦看着贴出来的告示,整个人都有些懵。
转头一看天空,就见到处都是飞舞的蝗虫。宋军在开封附近驻扎了两个师,这两个师总人数不过两万人。靠两万人捕杀这么多蝗虫,听起来就觉得不靠谱。
赵谦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能保持沉默。然而在心里面,赵谦觉得这种行动实在是徒然无功的代表。
部队讲的是服从,便是心中再觉得不对劲,赵谦也没有对抗命令的胆量。捕杀蝗虫需要的是装备,命令下达的第一天,部队就开始赶制竹捕杀的工具。
赵谦和战友们沉默的用麻绳结网,比较粗的麻绳当做骨干,细麻绳在上面结成细网。看着赵谦麻利的把一个网兜给打出来,战友们都颇为惊讶。有人忍不住问道:“班长,你家以前是做什么的?”
听了这个问题,赵谦把很单薄的“你们没做过手工课”的问题给咽回了肚子里。赵谦上的学校是一所比较给力的学校,这所学校管理的极为严格。所有的娃敢在学校里面吹嘘自家老爹是干啥的,就会被老师狠狠批评,还会叫家长来。在这么一个时代,叫家长的结果令再顽劣的孩子都会两股战战汗不敢出。而且这所学校也会毫不迟疑的开除被认为无法教诲的学生。
除了严明的校纪之外,这所学校也有非常多的学习项目。譬如手工课,家务课,烹调课。这种捕虫网兜只是当年必须完成的手工内容之一。还有制作风筝,制作小板凳,以及简单的家具维修。
从这样的学校毕业之前,赵谦曾经以为这样的教育是所有上过学的学生都应该接受的内容。后来赵谦明白事情远非如此。
“我以前见过别人织网,看多了之后心里面不虚。”赵谦答道。在很多时候,大家需要的是一个交代,而不是真的需要事实。给人一个交代并非难事,军队里面大多数都是南方人。南方人对于渔网并不陌生。
就如接受过的教育那样,赵谦的话很好的平复了大伙的疑问。加上赵谦还帮助大家做,教给大家一些制作的小细节,班里面的战友们都把注意力放倒了工作上。
每人做了三只捕虫网,完成了规定的任务之后,大家这才继续谈起了上面的安排,“这么多蝗虫,靠咱们这些人能杀完么?”
“肯定杀不完。”赵谦答道。这么简单的事情根本不是靠一个宣传就能把做不到的事情给编成可以做到的。
“既然杀不完,那上头为啥要我们参与捕杀蝗虫?”战友们提出了问题。
“我们等开会的时候问指导员吧。”赵谦直接把该甩的锅甩给原本就该承担的指导员。这个问题其实问的非常好,赵谦也想知道为啥做这样徒劳无用的抵抗。
在赵谦班长做出决定的时候,文天祥文知州也给杭州的赵官家发了一封电报。“蝗灾太大,开封一带无法应对,希望今年朝廷能沿运河输送粮食实施救济。”
电报发出去的时候,文天祥心情沉重。在江南之时,他面对蝗灾可没有这么被动。那时候各地联动的非常同步,靠了有线电报,蝗灾所到之处全部都奋力扑杀,还专门派遣了人到蝗虫的产生地挖蝗虫卵烧掉。没想到在河南,文知州竟然如此束手无策。
军队的电报和地方政府的电报是同时送到赵嘉仁面前的,就在此时,部队里面的连指导员在给自己的连队讲话。
“一部分同志们肯定觉得我们这是在做无用功。蝗灾这么大,我们一个师一万人,就是累的死去活来,又能有什么用。肯定是解决不了整个蝗灾。”指导员大声说道。
赵谦和战友们都没有吭声,因为这是他们的心里话。
“如果是针对整个蝗灾来讲,我们部队的一万人的确解决不了整场蝗灾。但是对于我们这一万人来讲,我们靠我们的力量扑杀几百万,上千万只蝗虫,这个应该是能做到的。要是把胜负限定在接连每天扑杀蝗虫上,我想这样的一个胜利,我们是能办到的!大家觉得呢!”指导员的声音洪亮,并没有丝毫的迟疑。
赵谦心中一震。他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基于一场彻头彻尾的大胜之上,也就是说是以他考虑的是这场规模巨大的蝗灾。然而指导员眼中的斗争限于整个师的规模而已。现在大家投入的战斗仅仅是自己的战斗,大家要获得的胜利只是自己能够把握的胜利。
如此感悟让赵谦心中觉得和自己以前见到的东西格格不入,却更有吸引力。身为赵嘉仁的儿子,赵谦在去年的时候都没有生出自己是太子的想法。便是现在,赵谦也不觉得自己就是什么太子。
然而身为赵进士、赵提点、赵知州、赵相公、赵太尉的儿子,赵谦受到的教育是他应该和老爹一样成为能够执掌国家大事的人。蝗灾就是国家大事。大事自然就该有大事的解决办法,可这几天的时间里面,赵谦发现自己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直到听了指导员的命令之后,赵谦才感觉到一种震撼。
“同志们,我们每个人都想打胜仗。要是把我们觉得打胜仗是一个人的胜利,那就会有个问题,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单靠自己打败数以万计的敌人。想打败敌人,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完成自己的任务,由我们一个一个的单个的人组成的军队才能获得胜利。胜利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胜利从来都是大家的事情。放到这件事上,我们的部队投入灭蝗,并没有办法解决蝗灾。但是这不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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