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笑呵呵的看着他,有些人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六
王爷深吸口气,拧着眉似陷入沉思,对方这明显是将康庆扯进来了,所谓祸不及妻儿,他做的事,并不愿让康庆知晓,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想她被打扰。
那边的药童还在解释,说自己真的不擦香粉,又说或许会蹭到墨迹,蹭到泥土,蹭到药汁,但应怎么都蹭不上香粉,又说他们最近几个月,都没有去过后宅之地出诊过。
柳蔚听着药童喋喋不休,眼睛就一直看着六王爷,过了一会儿,她瞧见六王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是打了一个什么手势。
片刻后,堂上的役卫,少了三个。
说来也好笑,六王爷身边带了不少人,可发号施令时,指挥的,却是京城衙门的役卫,府尹家的部足,对自家上司三心二意,却对别人家的王爷言听计从,也是挺有意思的。
又东拉西扯了一刻钟,没过一会儿,外面传来役卫的都报。
说宁辉找到了,但,找到的不是人,是一具尸。
宁辉在出城的时候,城门前的守卫刚好发现了通缉犯的行踪,一番追缉后,那通缉犯逃误伤了街边行人,而这倒霉的行人,正是宁辉。
柳蔚闻言,不禁看向了六王爷。这
人到底是牺牲了宁辉,不过法子可不可以有点创意?
上次在西进县码头是这样,这次也是这么说,同一个借口用两次,腻不腻?
?宁?辉的死,是大多数人没料到的,堂上七名死者尚未沉冤,嫌疑人竟也身首异处,那凶手没了,这案子到底要怎么定?府
尹倒也灵敏,稍稍错愕之后,便下令役卫搜查宁辉的房间,再将宁辉随身携带的包袱拿上堂,他要亲自检验。包
袱里果然有线索,却是一封信,乃是宁辉与老家族亲所传的家书,信中他言,他与云家医馆早有旧怨,正在筹备报复之法,之后役卫又从宁辉房间里找到一本与堂上病册一模一样的册子。
如此,真相算是大白了,宁辉房中这份,就是病册的原件,而从云家库房被拿上堂的这本,却是他不知何时,偷龙转凤伪造的假册。
既然证据确凿,那定案便毋庸置疑。
府尹到此才大松口气,抹了抹头上的汗珠,他正大光明的下令,释放云家一干人等。至
于原告村人,府尹怜他们也是遭奸人利用,又痛失七名至亲,并未怪责他们诬告之罪,只斥他们尽快离开。
村人们嚎啕大哭,却在新的证据面前,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百姓们心生恻隐,不管宁辉与云家到底有什么恩怨,但他利用人家一村人的性命作为报复工具,也着实太丧尽天良了,今日是只死了七个人,若云大夫当初离开时没提“川草”可挖,那整村人都吃了白附子,岂非整村人都要被屠尽?村
人们哭得肝肠寸断,他们搂着亲眷的尸身,难过得腰都直不起来。
今日他们中了恶人的奸计,险些诬害了一心向善的云大夫,知道真相后,他们对云家满怀愧疚,可他们村里也死了七人,这些都是与他们朝夕相处的亲戚邻里,云大夫一家是无辜的,那他们这七位亲眷难道就活该吗?随着那凶手身亡,他们的仇就只能这样不了了之吗?
村人们悲痛欲绝,府尹虽知他们委屈,可事情已定,再不愿意,真相也只能是这样。府
尹打算退堂,将今日的一场乱局,彻底划上一个句号。
柳蔚冷不丁打断了他。
府尹咯噔一下,心都快跳出来了:“你……你又要做什么!”就是这个白白净净的小青年,今天险些把他害死。
眼下案情都定了,这人又想生什么幺蛾子,他就不能消停点吗!
柳蔚也想消停,可惜在场除了她,没人再能为这些无辜遭难的可怜人讨要说法了。
凶手不是宁辉,是六王爷,即便不是他本人去做的,也是他下的令,该付出代价的,是六王爷。柳
蔚顾全大局,无法让他伏诛,但不代表,这事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损
失知晖雅集,是六王爷污蔑云家的代价,这叫一报还一报,是报,不是偿!偿
是另一回事!
“六王爷,看着村民们如此伤心难过,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六王爷瞪着眼睛看着柳蔚,脸都青了:“你这是何意?”
柳蔚靠近一步:“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劳力损失费,这么多村民来往京城的盘缠,总不能让他们自己付吧?”
六王爷听出了那么点意思,眼中酝酿着风暴:“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柳蔚扭过头去,看向堂上府尹,一拱手:“大人,六王爷方才说,他贵为王爷,今日既有缘见证这场冤案,宁辉又算是他半个弟子,他愿替宁辉补偿在场诸位。”六
王爷咬牙启齿。“
王爷愿出一百万两白银,一万两作为云大夫一家定惊之用,一万两作为一众村民收敛安葬抚恤之用,剩下九十八万两,他愿捐予国库,王爷说,他一心爱民,一想到国土之上,或还有别的地方也正在发生诸如此类的恶性事件,他便心绪难宁,辗转反侧,这一百万两,仅是聊表心意,他请大人千万不要推辞。”一
……一百万两?万
?
府尹都听傻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六王爷,话都说不利索了:“真,真的?”六
王爷满含杀意的盯着府尹,心想,你说呢?
柳蔚已代他回答:“王爷金口一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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