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更希望是后者,”程风雨沉下了目光,“但如果是这样,那位莫名其妙的白老先生,可能就很危险了。”
唐笙呼一下跳了起来:“程先生,我……借我用下手机,我要给我先生打个电话!”
“你就不想等我再搜集一些资料反馈?那两个女人,在他身边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急于这么一会儿。”
程风雨一边说话,一边噼里啪啦地敲着邮件,看样子好像正在问别人一些事。
唐笙摇摇头:“我等不及了,我先生失去的人已经太多太多。我无法想象,要是他父亲也出了事……”
程风雨点点头,表示说电话就在那边,请便。
然而唐笙一连打了好几个,都在通话中。
这个白卓寒,也未免太忙了点吧!
“芳姨,先生回来过么?”拨通了家里的宅电,唐笙找到芳姨。
“没有,但他打过电话回来,我说你一早出去了。听他的口吻怪怪的,好像很疲惫。”芳姨回答。
“哦,这样。”唐笙看了看时间,心想口袋里还有个几十块,应该够改签车票费用的。否则太说不过去了,跑到程风雨这里免费咨询,蹭出租车不说,还得跟人家借钱回去!
“你等下再给先生打个电话,就说我手机被人偷了,很快就回去。小希望好么?”
“嗯,吃了早饭,在院子里挖土玩呢。”
唐笙起身跟程风雨道谢:“程先生,那我先回去了。钱我会照例划转过来的,您别跟我客气。”
就在这时候,负责药品离析鉴定的助手也跑出来了:“老板,这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一片普通的凝血剂类药。”
“哦?”唐笙本也就是多了个心眼,生怕是不是又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人偷偷放到自己这儿的。
看来可能只是个小意外,并没有那么可怕的阴谋。
“嗯,可能是你们不小心拿错药了。现在的医院也太不负责,这种药给健康人吃了没啥,但是癌症患者要是吃错了别的药,那可不一定会不会耽误大事。”
“癌症?”唐笙愣了一下。
“是啊,这是抗肿瘤类药物。”助手确定地回答。
唐笙皱了下眉,好像有什么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又抓不到痕踪了。
离开了程风雨的事务所,唐笙改签了最近的一班高铁返回t城。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她瞌睡的毫无防备的,反正也没有什么东西可被偷了。
迷迷糊糊里,她梦到了小白糖。
小白糖伸出两只小手,一边哭一边喊着妈妈我要回家。
唐笙一下子睁开眼睛,窗玻璃的倒影里,泪痕比比皆是。
小白糖……
姐姐已经回家了,你,在哪啊?
***
厚重的落地帘扣在阁楼的窗户上,整个空间不透一丝阳光。
窗帘后面就是阳台。一只毛茸茸的身影正趴在栏杆外,贪婪地咬扯着食物。耳朵偶尔抖一下,尾巴间歇动一动。
室内,软椅上的女孩嘴里叼着个棒棒糖。牙齿已经蛀得很厉害了,但她就是改不了吃糖的习惯。
有人喜欢事后烟,她喜欢杀后糖。简单来说,都是能让人惬意又满足的习惯罢了。
此时,她正用一支锋利的飞镖修着指甲。脸上带着不惊不澜的暗笑。
在她面前几米远的地方,男人立在穿衣镜前。
太久以来,只有对着镜子的时候,他才能看清自己究竟长了一张什么样的脸。
“为什么要那么做?”男人问。
“意外。”女孩游了游大大的眼睛,露出诡异的讪笑:“不小心留下了暗杀武器的线索,给韩书烟现我的身份岂不是很麻烦?所以她必须死咯。”
“我是问你为什么自作主张!吃饱了撑的么你去招惹人家的猫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子会给我带来多少麻烦?!”
男人踹过去一把椅子,带着失控的愤懑。而那小巧的身影就像灵猴一样弹起,闪避中自带得意。
与此同时,她手中飞镖一脱,直奔窗帘后面那可怜的小东西!
咪一声惨叫,鲜血溅了一帘噩梦!
“我就是讨厌猫!”
女孩狰狞起面孔,双眼瞪得血红:“我十六岁那年,带着妹妹从我妈那个肮脏的mài_yín窝里逃出来。第一天晚上,就是躲在箱子后面的垃圾场里,跟十几只野猫抢地盘。呵呵,你知道它们是多么凶残的一种动物么?
它们拥有死亡般的度和危险尖锐的爪牙,却偏要mī_mī呜呜地卖萌为生?那样子看着就让我恶心!”
“你是在说你自己吧。”男人走过去,擎起女孩微微扬起的小下巴:“明明危险又歹毒,却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一样撒着娇。”
“所以我讨厌我自己的样子。”女孩挺着平坦瘦弱的胸脯,小拳头攥得死死的。
思思并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也没见过父亲。从她有记忆起,浓妆艳抹的母亲就在她那张又矮又破的小床上做着送往迎来的生意。
她和妹妹蕾蕾一样,都是逃过避孕药一劫的漏网之鱼。
干!天知道她这样一副畸形是不是当初那些劣质药丸的产物呢?
在她看来,比起被培养成妓女,不如被培养成杀手来得更酷更有底气。
九岁后就停止生长育的她自然泡影了被当作摇钱树的希望。从那以后,无休止的打骂责罚终于逼迫十六岁的少女用生平的第一根鱼线勒死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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