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常带我们去九龙港那边看大轮船,那里有卖钵仔糕的老婆婆。我喜欢红豆的,你喜欢原味的。还有那种很苦很苦的港式奶茶,一大杯,我们一人一根吸管分享。
小时候你一点都不靠谱,总使坏。你那边一吹气,我这里就呛得半死。可是我心甘情愿被你捉弄。因为我知道…...这世上,除了爸爸,哥是最疼我的人。
哥,我们回香港吧。带着文姨一起走好不好?爸爸活着的时候一直答应文姨,说将来要带她回自己长大的地方去安度晚年——”
“别说了佳佳……”冯写意别过脸,“你可知道认输这两个字,对我来说有多难么?从你有记忆的那天起,见过我狼狈的样子么?”
“冯写意你以为你生来就应该背着偶像包袱么?”冯佳期气急败坏地踹了他一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因为阿笙嫁人而悲痛欲绝,独自在公园喝醉到吐血,你当环卫工人那么好心?把你送医院都不会洗劫你的随身财物么!
我知道,你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你脆弱而无能为力的样子,所以我……”
冯佳期站起身来,笑容坦然而坚定:“既然你不能输,那么我替你输吧。”
“佳佳……佳佳!”
冯佳期一路跑出社区,还没等脸上风干泪水,迎面就看到了刚从车里下来的傅子康!
二话没说地甩上去一个耳光,冯佳期把那只被他调包的档案袋狠狠摔在他脸上:“傅子康我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相信狗不会再吃屎!”
全都是假的,全都是阴的。冯佳期一路恍惚不定地走在年夜前的万家灯火中——
不谙世事的冯家大小姐,哪有那么多无忧无虑的现世安稳?只不过是有人挡掉了真实而血淋淋的尔虞我诈罢了。
摸出手机,冯佳期盯着通讯录里唐笙的名字,久久地犹豫着。
***
推开虚掩的门,傅子康看着颓然靠在马桶边的冯写意,一地的鲜血跟他妈流产了似的。
“佳佳她……”
“别问了。收拾下东西,尽快带着她离开t城。白卓寒会在周一上午十点的时候跟mb集团高层见面。千万不能让佳佳坏事。”
傅子康扶了一下脸颊上鲜红的五指印,苦笑一声:“你觉得,她还会相信我,还会听我的话么?”
“我管你是打晕她还是哄骗她,实在不行办踏实了扛走!还他妈的用我教你么!”冯写意一脚踹过去,失控的情绪已经崩到了理智的边缘,
“傅子康,如果佳佳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样不会让你好过的!”
“冯写意你还讲不讲道理?早知道会这样,当初你别盯上我啊!”傅子康攥紧了拳头,“有我在,绝不会让佳佳有事。但是她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的东西,我也有。你好自为之吧!”
看着傅子康甩身离去的背影,冯写意大骂一句**。
“一个两个的,都他妈不知死活!”
***
“卓澜?你在……写字?”
唐笙回来的不算晚。路过书房的时候,看到白卓澜正坐在房间的小桌台前。
她惊奇地现眼前这一个个平心静气而成的墨字,竟然是出自曾经最心浮气躁的男孩之手。
彼时他年少轻狂,连拿毛笔这种事都像上大刑一样。可是现在——
从白卓澜叫出阿笙的那天,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月了。他没再过任何狂躁之症,也没有攻击性。
但整个人的性格完全变了——
他非常安静,大多数时候是不说话的。只一个人静静靠在床上,或是窗前。
他并不低怯与任何人交流,说话慢吞吞的,脸上总带着很温和的微笑。
但是如果要唐笙来选择,她更希望能看到以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卓澜。
彼时他那么自信阳光,那么精力充沛。常会说出让人哭笑不得的豪言壮语,也会许下一字千钧的誓言承诺。
一个是意气风的霍去病,一个像呵手弄谋的病郭嘉。截然双面的镜像下,隔着一条永远也回不去的时间轴。
可是唐笙早已不敢再向上天多祈求了,现在这样,真的已经很好了。
“随便写写的。医生说,我怕我的手也萎缩了。”白卓澜端起面前的一副字,谈不上恢弘与气派,但看起却是来精巧有致。
“呵呵,看你这么谦虚,我都觉得不习惯呢。”唐笙撸了撸糖糖,然后把它放在白卓澜的腿上。
糖糖咪了一声,跳下了地。顺便还撞掉了一支染着墨汁的毛笔。
其实唐笙早几日就现了,糖糖貌似不怎么喜欢跟白卓澜亲近。
“阿笙姐,哥最近都不常来了,是不是公司很忙?”
“嗯,新项目很重要。他几乎住在公司里。”说着,唐笙扶着笨重的身子,去捡拾滚落到床底边缘的毛笔——
光洁可鉴的地板上,倒映出白卓澜微微有恙的神情。
唐笙想起了白卓寒的嘱咐,心下略有疑顿。
“卓澜,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别人翻你的床底么?”唐笙的话有些冒险了,但幸运的事,她并没有在白卓澜的脸上看到过激的抵触情绪。
“因为小时候,每次挨了赵姨的打,我都会躲到床底下。后来,就会有点害怕……”
“对不起,”唐笙唏嘘一声,上前一步攥住白卓澜带着墨香的双手,“我们不提不开心的事好么?还有几天就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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