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写意?”
说话的人并不是冯写意,而是工作室里一个存在感不是很高的职员。唐笙记得冯写意叫他阿允,平时负责库存厂料那边的保管记录工作。唐笙对他有些印象,是因为他健硕的身材跟白卓寒的保镖高斌有一拼了。
“唐,唐小姐是我。老板他出了点事,刚刚喝多了不小心摔了脑袋,我们都很担心,准备送他去医院。你在哪,方便过来看看他么?”
“什么?”
冯写意在这个时候摔脑袋?唐笙倒吸一口冷气,“要紧么?”
“还不知道。唉,他本来以为你今晚也会跟我们在一块庆祝的嘛。你就这么走了,他心情肯定不好,就喝多了。你还是过来看看吧。”
上官言看了唐笙一眼,小声道:“你要是实在为难,我自己过去也一样。”
唐笙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然后纠结了一会儿,她对电话那端说道:“抱歉阿允,我现在有急事要出一趟城。我马上给佳佳和文姨打电话,让她们过去看看写意——”
“啊!对哦!可以给冯小姐打电话,没事了没事了你忙吧,我们自己联系!”
挂掉了唐笙的电话,阿允不太敢直视冯写意的眼睛。只是无奈地耸了下肩帮:“她不肯来。不过,我听到她旁边似乎还有别人的样子。”
冯写意坐在阳台前的椅子上,目光凝视着窗外灯火连天。
虽然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但是当他听到唐笙说‘自己没空’的时候,心里的痛的确还是无法丈量的。
“既然她不肯过来,那就只能你过去了。”冯写意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腕表,“她身边的人肯定是上官言,我早就叫人在他的车上放了定位,你去找老王要一下跟踪仪,现在就出发。
我不管他们俩去哪,能干出什么事来。你找个机会,给上官放点血。
先别要他命,我看韩书烟这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但是记着,千万不要伤到唐笙。”
“是。”
阿允走了以后,冯写意这才一拳砸在桌面上。
阿笙,在你眼里……我就真的永远也比不上他重要么!
挂了电话后的唐笙,靠在副驾驶上平复了好久的呼吸。
上官言问她:“你分明就很清楚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卓寒?”
唐笙心里一寒,幽幽垂下头去。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帮冯写意出席发布会的时候,卓寒有多难受?”
“可是这件事分明就是你们不对啊。”唐笙心里也难受,但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明明是你们先出的招,处处打压他的工作室。就算大家都处在一个竞争系统下,但这么明目张胆地店大欺客——
我知道卓寒是因为心里有火,才故意迁怒冯写意。我这么做,是不想我的朋友因我而受牵连。他不爽,可以直接来找我。”
“算了,他找你的次数也不少。”上官言并不打算就这么把冯写意可能的动机告诉唐笙。
首先现在他们的证据也不是很充足,之前那些都是揣摩推理的。
其次,这是唐笙和白卓寒的事,如果自己冒名多话了,反而会让唐笙以为是白卓寒授意自己在这里诋毁冯写意,反而弄巧成拙。
这两人憋着两股劲儿拧在一起,关系脆弱的堪比入秋的蝴蝶翅膀。随便一拉扯就鲜血淋漓的,真是看得急煞旁观者。
“上官,”唐笙缓了缓,问出憋了很久的疑惑,“我想问你件事。”
“哦,那先说好,我不一定都会回答。”
“卓寒那四年一直在国外对么?你们在一起?”
上官言正等红灯呢,随手撩起一瓶矿泉水,刚想解解渴。一听这话,差点都喷方向盘上了。
“什么叫我们在一起!”
唐笙脸上一红:“别开玩笑了,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姐姐车祸去世后,他就再也没跟我们家联系过。我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甚至以为,他因为深爱的女人死了,就再也不想理睬我这个跟姐姐很像的妹妹了。
但是……卓澜呢?为什么连卓澜也没有任何消息呢?”
记忆深处,那个带点痞气的笑脸,鼻子一拧,两只小胳膊一拦——
谁也别想碰我的阿笙姐姐!
白卓澜,应该也快二十三岁了吧。他已经长成什么样了呢?
连小君都已经蹿起一米八多的身高了,他是不是变得更帅了?
“你问这个啊……”上官言别过脸,擦擦嘴,“要不,你就当他们在国外。嗯,受到了资本主义享乐主义的荼毒,根本就没把你和你姐姐放在心上好了。
年少时候的承诺算什么呀。跟沙子似的,风一吹,全散了……
你看卓寒后来不是也有汤蓝么?说不定,卓澜……也有喜欢的女人了。”
“这样啊。”唐笙唏嘘一声,虽然她并不愿意相信这个就是真相。但是上官言不愿多说,她也不可能勉强。
这个红灯好长啊,上官言忍不住想抽一支烟了。
至少,你们还有年少时的承诺。而自己,连年少都没了,一刀切去的除了承诺,还有记忆深处那张……怎么也想不起来的脸。
“能不吸烟么?”唐笙弱弱地请求。
“哦?”
“我……对烟有点过敏。”唐笙下意识地扶了下肚子,低头低声说。
“抱歉。”上官言熄了烟,
“累了就先睡一会儿,还要开好久呢。”上官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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