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磐领命回去。
赵寅命偃旗息鼓,将手下兵将分成几十小队,悄悄地钻入森林,进行扫荡式搜索。
……
藏宝洞这边,爆炸持续了整整一刻钟。一刻钟后,轰天炸雷是没有了,但时不时还有残余的弹药爆炸。
附近的森林则燃起了大火。
秋季,天干物燥,火势熊熊。
王亨吩咐官兵救火,扑灭是不可能的,只能紧急划出隔离带,不使火势向周围扩展。
白骁和龙禁卫跟变戏法一样,从驮运进来的行囊中倒出钉耙、斧头等工具,让军中的工匠安装把手使用。
方磐撤军归来,便看见一副奇特景象:
众军无声无息地救火,现场却并不杂乱无章,有人砍树,有人挖土,在爆炸区周围清出一条宽阔的隔离带,一看就有内行人指挥。一缕笛音盘旋在山野上空,与熊熊燃烧的大火共舞,凭空增加了一股苍凉的气息。
他来到藏宝洞北边,在湖岸附近站定。
一指挥使迎上来拜见方世子。
方磐疑惑地问:“这些工具哪来的?”
那人道:“王侍郎让人带来的。”
又地上道:“听说把城里的铁匠铺都搬空了。”
方磐恍然,王亨这是早有准备。
他目光一扫,问:“王大人呢?”
那人指向湖对面的山林,低声道:“在那边山上吹笛子。”又道:“钦差大人心情不好。”
方磐倾听了一会,知道王亨在思念梁心铭,心中暗叹,吩咐道:“继续救火。大人可还有什么安排?”问明了王亨没特别安排,便接管了指挥权。
说接管也不恰当,因为王亨并没管,只吩咐了几句就自顾走了,然众军都很自觉地听命行事。
这场爆炸是王亨一手策划的,消息早传开了,大家对他是又敬又畏。事后见他并无半点立功的兴奋,独自躲到林中吹笛,笛声凄凉,又同情他了。
湖对岸的山上,树木凋零,但仍有一些青松依然苍翠,白骁等龙禁卫正肃然围在一棵古松周围,老仆、一安等小厮则站在古松下,守护着树上那个人。
王亨背靠着树干坐在枝丫上,专心地吹笛,仿佛对岸的大火和救火的禁军都与自己无干。
真无关吗?
当然不是。
赵寅说对了:梁心铭在这里会怎么做,王亨就会怎么做,绝不会让她失望的,所以他一定要打败林子程。
他的馨儿,是个好女儿。
馨儿很精明,馨儿会算计,可是她有自己的做人和立世原则,绝不会将私人恩怨凌驾于天下百姓头上,有仇报仇,哪怕仇人是皇帝,她只找正主儿。
可打败了林子程,他心头还是空落落的,并无胜利的喜悦,什么救火,什么追敌,他都提不起兴致。
他便将心神附在竹笛上,随着笛音飞上夜空,俯视下面熊熊燃烧的大火——烧吧,烧毁一切罪恶!
忽然看见下方被大火覆盖的山谷,山谷附近的石坡,不就是南洞口吗?现在布满碎石和泥土。
下面,是他和梁心铭的洞房!
他和梁心铭的洞房被炸毁了?
他心头涌出不详的预兆——
这是不是意味着梁心铭回不来了?
他觉得心口大痛,一股热乎乎的液体涌到喉咙口,带着腥味,笛声戛然而止。
他知道那是什么,不敢吐出来。
他不想被一安和老仆看见。
更不想他们大惊小怪地当他小孩子一样保护、伺候,请大夫熬药,嚷得人尽皆知。
他努力吞咽,再吞咽。
……
须臾,笛声又起。
受此影响,笛音悲凉。
一安并不通音律,可他一直很用心地听大爷吹笛。王亨之前吹的,他听后不知怎么的,总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仿佛看见一个和尚坐在庙里敲木鱼,四大皆空。
老仆也忧虑地看着王亨。
他早将梁心铭死、王亨疯魔的消息传书给王谏,此时尚未得到回信指示,只能谨守着王亨。
王亨顿了下后,再吹出的笛音令两人心中咯噔一下,一安哭了,然后白骁等人哭了,然后所有官兵都哭了……
次日天明,火势总算控制住了。
方磐便命方智荣率领属下禁军放干湖水、打捞财宝。
一只只箱子从水中捞上来,在湖岸以北的山坡下堆了一座小山,来往看到的人眼睛都直了。
两名禁军抬着一只箱子上岸来,一禁军脚下踢到凸起的石头,当场栽倒,箱子摔在地上,摔散了箱盖,五颜六色的宝石散出来向湖滩涂滚去。
众军倒抽了一口冷气。
方智荣急忙赶过来,低声呵斥道:“怎么不小心点?快都捡起来,不许落下一颗!”
众人忙应“是”,都下去捡。
方智荣又唯恐他们手脚不干净,尤其是这宝石个头小容易收藏,塞一颗在怀里,谁知道?
他便警告道:“别动歪心思啊!你们都是立了功的人,都有赏的,别让这点子小财给晃花了眼,回头被查出来,功劳没了不说,还要受责罚。值得吗?”
众人嘴上答应干脆,说“谁敢”,看他的眼神却十分幽怨——这一颗宝石值多少?方指挥却说是小财,难不成他们还能分到一颗宝石这么多的赏赐?
方智荣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真有人想顺手牵羊藏一颗,可现场除了方智荣,方磐也在那边站着呢,正看文书登记箱子数目、重量,然后贴封条,他们怎敢下手。山上还有个王亨,坐在树上,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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