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亨想要与她破镜重圆,不让她看到真心和诚意,她是不会轻易相信他的。别的不说,吴繁对梁心铭所作所为,足以证明与林馨儿有关,王亨难道不该去查明?
不然,光说几句深情的话就够了吗?
想要找回林馨儿,努力吧夫君!
最后,她再问自己:“那你就这样按兵不动?”
她又否认:“当然不是。”
她向来喜欢占据主动,形式不利的时候才会被动等待。眼下形式对她很有利:王亨在明,未知对手在暗,她也在暗。她可以借助王亨门生的身份,暗地里追查当年的事。
三个问题回答完了,她心中也明朗了。
继科举入仕这个目标之后,她又添了新的目标:查明当年林馨儿被虎吞噬的幕后真相后,夺回夫君!
当然,后一条建立在王亨对她真心的基础上。
若他再敢三心二意、对她无情,哼……梁心铭微微一笑,伸开手掌,细细观看,轻声道:“你大可试试!”
既做了决断,也确定了目标,就要行动。
从何处入手呢?
才一想,她眼前便迅速浮现一个矮胖身材、贼眉鼠眼的家伙,一手顺着脸上长长的痣毛,阔嘴巴咧开像要吃人。
“阎王愁,就从你开始!”
梁心铭优雅地起身,端着烛火,走出书房。
上床,惠娘还没睡着。
梁心铭知道她担心自己,笑道:“快睡。明天早起,吃了饭带朝云逛街去。你想买什么,先想好。”
惠娘一听她这口气,便知没事了,心一松。
次日一早,吃过早饭,梁心铭笑吟吟对正梳妆的妻女道:“夫人,小姐,可打扮好了?车等着呢。”
惠娘顾不得和她玩笑,忙道:“就来了!”一面还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又用力咬了下唇——她没有胭脂,又嫌弃自己唇色不够红润,站在梁心铭身边不配,没得丢梁心铭的人,所以使劲咬唇,使其红润些,磨蹭了好一会才完。
梁心铭把她上下一打量,笑道:“很好!”
惠娘横了她一眼,十分娇媚,道:“走吧。”
梁心铭便牵着小朝云,率先出门。
流年也想去逛,早禀明了赵子仪,欢欢喜喜地等在二门外,等梁心铭一家人出来,会齐了上街。
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不等一家人出门,王亨上门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阎王愁东方倾墨。
梁心铭看见东方倾墨的刹那,立即明白了王亨的用意:这是要东方倾墨来为自己请平安脉,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女人。怪不得昨晚他那样反应,原来打的这个主意!只是好好的,他怎么又疑心上了她呢?
梁心铭百思不得其解。
王亨看着梁心铭,双目璀璨,眼中有笃定,有急切,有柔情和缠绵……
他已确定梁心铭就是林馨儿了,昨夜失眠,想她想了一晚上,连刚到家的老祖母和母亲都被他忽略。
梁心铭有些承受不住他灼热滚烫的目光。
人已经来了,躲是躲不过去的。
她忙将他们迎入上房,让座让茶。
李惠娘好容易得了空,梁心铭也有空,一家人正要欢欢喜喜地去逛京城,却被王亨给搅和了,那个气不用说。
再气也只好忍着,还要为他们泡茶。
厅堂上,王亨为梁心铭引见东方倾墨。
梁心铭忙以晚辈礼拜见,十分客气。
见她这样淡定,王亨无法淡定了,昨晚笃定的事变得不确定起来。他立即道:“东方神医医术精湛。前次为师害得青云大病一场,如今虽痊愈,为师还是不放心,因此请他来给青云诊个平安脉。若无事更好,倘或有什么不足,趁早开个方子调养,免得留下病根,伤了根本。”
梁心铭笑道:“恩师关心,学生不胜感激。如此也好。学生虽也懂些医术,但只是皮毛,既有神医在,当然还是诊一诊放心些。横竖现在殿试也过了,不论诊出什么结果,学生都不会受影响,都不会耽误考试了。”
王亨见她竟一口答应了,心一沉。
他强笑对东方倾墨道:“前辈请——”
东方倾墨自见到梁心铭,就一直在打量她,神情疑惑。他还是老习惯,喜欢用左手指顺他脸上那几根痣毛。正顺着,便听见王亨叫他,忙就要替梁心铭号脉,好探明真相。
他正要叫梁心铭坐过去,梁心铭又开口了。
梁心铭道:“晚辈观前辈相貌清奇,犹如顽石——内蕴美玉的顽石。想来前辈神医之名就是这么来的?”
东方倾墨手一抖,扯掉一根痣毛。
他咧了咧嘴,立即回神,随手一甩,扔掉痣毛,瞪起黄黄的老鼠眼,阴沉沉地盯着梁心铭。
梁心铭迎着他一挑横眉,杏眼晃了晃。
东方倾墨强忍震惊,板脸道:“过来!”
于是,梁心铭便移坐到东方倾墨下方,把手搁在桌上。东方倾墨拿出小迎枕来,她垫在手腕下,他伸手搭了上去。
王亨没有忽略两人之间的微妙情形,但他只以为是东方倾墨初对梁心铭酷似林馨儿的样貌感到震惊,而没有想到其他方面,去年他初次见梁心铭时也是这样。
他要的是诊脉结果!
东方倾墨为梁心铭诊脉时,他便紧张地盯着阎王愁,不错过他任何细微反应。
东方倾墨顺痣毛的手忽然停住不动。
王亨心急跳,颤声问:“可有不妥?”
梁心铭也疑惑地问道:“真有不妥?”
她这有恃无恐的样子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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