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福穿着半旧的细布衣裳,素净着一张脸,牵着大宝出门了。
听说定州府最繁华的商业区是西大街,那里的银楼有好几个。来之前,陈阿福专门跟金燕子打听过哪家店信誉好些,价钱如何。
金燕子说,雅丰银楼后台硬,还有些店大欺客,不是财大气粗的客人,态度都不怎么好。它看这家店超级不爽,连续偷了那家两次。而玉麒麟银楼的掌柜很不错,它来这家蹲了好几天,都没忍心下嘴。这家银楼是定州府仅次于雅丰的第二大银楼。
所以,陈阿福的目标很明确,直接去西大街,再直接去玉麒麟银楼。
骡车停在玉麒麟银楼外,陈阿福和大宝下了车。
进了银楼,看见大门旁边摆了一座雕着五子登科的玉石大插屏,四周还摆着几座巨大的玛瑙插屏或是珊瑚、象牙雕的摆件,十分的气派。陈阿福牵着大宝来到柜台前,跟小二说想见掌柜一面,自己有东西要卖。
小二态度不错,让她等等,白掌柜正在二楼招呼大客户。
陈阿福和大宝就站在这里等,看到柜台上只摆了些木制和银制头面、饰品,这里没有前世能防盗的玻璃柜,贵的首饰不敢摆出来。陈阿福想着,不知道金燕子是怎么下嘴的。
不一会儿,便看到那几个人从二楼下来。一个五十左右的老太太,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一个姑娘像是十四、五岁,一个姑娘十二、三岁,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还有几个丫环,最后面是一个掌柜模样的人。
一看这一家就是富贵人家,具是绫罗裹身,气派十足。
那个男人,长得实在太好看了。
或许是那个男人长得太突出,显得他身边的几个女人如路人一般。就是那两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比那个男人也差得远。那个跟在他们后面的小老头白掌柜,就被比得更加老迈和其貌不扬了。
那个男人真漂亮,长挑身材,五官精致,气质如兰。下楼的时候,还扶着那个老妇,她应该是他娘吧。
他不同于陈阿福看到的那位“英雄”,英雄长得也好看,但那是英气逼人,棱角分明,有一种霸气和冷傲。
而这个男人,五官漂亮得近乎于完美,甚至连女人都比不上他。用前世的话来说,就是典型花样美男的长相。若不是他的上唇留了两撇短短的小胡子,他给人的感觉也就只有二十几岁。
长得太美还是其次,最关键的是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具体哪里熟悉,陈阿福一时想不起,就是觉得他熟悉。不知不觉,竟是有一滴清泪滑落下来,一种莫名的伤感在她心里漫延开来。
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男人,待他们出了门,消失在眼前,陈阿福还在愣神中。
陈大宝没注意那几个人,他看着地下的红珊瑚摆件发呆。等他抬起头,见娘亲看着门口愣神,便拉了拉她的手说道,“娘,你怎么了?”
一边的小二“噗哧”笑出了声,觉得这个小娘子看漂亮男人看得也太此无忌惮了。还好人家没看到她的眼神,不然可不高兴了。
陈阿福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抬手擦去脸颊的那滴泪。那个男人太面熟了,长得像谁呢?不像这一世的熟人,难道是像前世的哪个熟人,才让自己如此伤感竟是落了泪?
正想着,送那几人出去的掌柜回来了。
一个小二笑问道,“白掌柜,那位老爷一看就是有钱人,买了不少饰品吧?”
白掌柜哈哈笑道,“那位陈老爷的老家离定州府只有几十里的里程,之前在江南住了十余年,才回来,以后就要在这里住下了。他听说咱们家银楼信誉好,就带着母亲和妻子女儿来买些饰品。”他笑得极是开心,既为赚了不少钱高兴,也为自家店的好口碑得意。
也姓陈,家里离定州几十里,曾经在江南住了那么多年,貌似年纪三十出头。
陈阿福突然反应过来,那个男人不是像别人,而是太像这一世的自己了。
想到这里,她敢百分之九十九肯定,那个男人就是小女婿陈举人,这具身子的亲生父亲。不仅因为以上那几点,还因为直觉,这具身子奇特的反应。至于剩下的百分之一,是没有得到王氏的亲口确认。
他要在定州府住下了?是因为被罢官回来定居,还是来定州府当官?看他们一家能气若神闲地来逛银楼买首饰,应该不是被罢官……
陈阿福正想着,小二指着她说,“白掌柜,这位小娘子说有东西要卖给咱们店。”
陈阿福深呼吸一口气。自己不是原主,跟他血脉相连。也不是王氏,跟他朝夕相处十年,更怀了他的孩子。至于他被罢官还是升官,都与自己无关。
现在她首要的任务是要把珠宝卖个好价,凭着自己的力量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她在最短的时间里收拾好心情,牵着大宝来到白掌柜面前。笑道,“白掌柜好。”
大宝也大声喊道,“白爷爷好。”
白掌柜的“好”字卡在了嗓子眼里,愣愣地看着她,觉得她长得太面熟了。不由自主地问道,“咱们见过面?”问完觉得十分不妥,这有调戏人家小娘子之嫌,赶紧红着老脸解释道,“呃,不是,我的意思是觉得小娘子有些面熟,那个……”这话说的还是有调戏人家姑娘之嫌,他实在不好解释了,又问道,“小娘子有什么东西要卖给我们店?”
陈阿福知道他定是看自己和刚才的陈老爷长得太像,只不过一个是衣着光鲜的大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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