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来的猛恶,正一却朗声大笑,说道:“候你多时了!”一双白玉似的手从道袍中探出,似慢实快,正按在那黑衣人胸口上。
那黑衣人还要格挡,半空中打出数道劈空掌力,烧的空气都自发红,然而正一却似看也不看,双掌如天倾一般势不可挡。
“哇!”那黑衣人中得正一这一掌,吐出鲜血。半空中如同蜻蜓似的一点,又跃出院子。
正一见得黑衣人逃窜,萎靡在地,说道:“我道这赵有熊必不死心。白日间夺得那玉匣发现是假,如何不再来争夺。他未见得敢大庭广众之下袭杀我等,否则老先生告上官府,他家业颇大,也是不小麻烦。果然,这厢去而复返,暗在一旁窥伺,被我一掌重伤。”
石敢当见正一喘气如牛,心中暗惊,忙上前扶着他倚在一个靠着假山的石凳上。
正一一笑,得意道:“赵有熊见我为你传功也不敢出手,倒是此时来袭,端的好算计。却不料还是老道棋高一筹。”
石敢当见他说的得意,面目上却依稀有些黑气,形容枯槁,那胸前前后贯穿的伤口本不出血,此时竟又开始流出黏稠的血液来。
灵猴大王见得如此,慌忙去厢房中寻止血的布料不提。
那正一见灵猴走开,拉住石敢当说道:“自古传法,命若悬丝。我那袍中有几本武经,你尽可取了赠你四位兄弟。那油布手抄本包着的正是大日如来说劫经,你万万不可轻易示人,便是你那结义义兄也不可。还有那玉匣,关系甚大,若有有心人得了,山河不稳龙脉动荡,你切莫打开。今日老道万无幸理,你须得去西宁道方寸城灵台寺寻得心如神僧。一则有他指点,你可少数十年苦工。二则此物天下虽大,我只放心交他保管。”
石敢当见他枯槁的面容上满是从容和慈悲,心中酸涩,说道:“道长,今日我舍了这条性命护你脱身也未必不能,何苦如此颓唐。”
正一慈祥一笑,身形仿佛越来越小,而目光却越来越清澈。到最后仿佛整个身躯的精气都聚在那目光中,透体而出一般。
他目光一扫那桃木包铜门,果然听得敲门声。正一耳朵微微一动,朗声大笑:“鬼蜮伎俩,也在老道面前卖弄。”
只见正一如枯叶蝶一般飘飞到那包铜门旁,顶上忽然冒出三朵黯淡而扭曲的华彩,他手持长剑,电也似的刺出十余剑,剑剑透过那包铜门。
正一信手将那大门打开。只见狮鼻大王站在门外,几个黑色家丁服的人手持劲弩比在他背后。而敲门的是四五个手持刀剑的黑衣家丁。此时狮鼻满脸疑惑,那手持刀剑的庄丁喉头皆被一剑刺穿,而那手持劲弩的都被剑风在眉心点了一点。
此时正一一开门,风声激荡之下,黑衣家丁尽数倒在地上,死的无声无息。
狮鼻毫发无伤,心中敬佩,说道:“道长武功,当真神乎其技。”
正一一笑,说道:“今夜漫长,快去收拾细软。我等不乘此时寻个方子脱身,便结伴共游黄泉了。”
那狮鼻面带难色,低声应了。手提几样药物自去厢房寻那李峨眉。
正一长叹了口气。那苏峨眉受内家掌力所伤,虽被他内力镇压伤势,却如何能逃得了医药。此时形势险恶,那赵有熊虽被他一掌重伤,但白日间那毒蛇也似的男子却未出现。更遑论此时正一失血过去,一身功力十不存一,又大半只勉强护住自己心脉强行吊住一口阳气不散,要护住众人逃生,谈何容易。
正是兵贵神速之时,那狮鼻却如何舍得下苏峨眉,当下剪切熬药,不知又是多少功夫。
石敢当见正一身躯摇晃,忙上前抱住,扶到石椅上。此时天色已经黯淡,一色晚霞如火,烧的云霞从天边渲染到太阳上,层次分明,分外美丽。
桃木包铜门正一大开之后便也再未关上,一众黑衣人躺倒在地上。萧瑟的秋风中倒一时没有人影,正一双目低垂,单手按剑,一时若有所思。
石敢当恭敬的候着,虽想去沏个茶水,但见正一神态萎靡,又万万不敢抛下正一一人。
正一存思了许久,眼睛又睁了开来,仿佛回复了一些气力。说道:“左右片刻间无事,我且教你习练些武艺,临阵磨枪,也好过我等在此荒废天日。”
石敢当连声道好。那正一将油布包裹打开,将那手抄本取出。问道:“你可识字?”
石敢当打眼望去,那手抄本上虽然惊深奥妙,但字却只是寻常梵文,他以前颇有些爱好,倒也认识。
当下回道:“识得一些。”
正一一笑,与他一一讲解。原来那大日如来说劫经明面上看来是一本讲种种佛陀法相与事迹的经书,实际上却以种种境界暗指武功。若是石敢当自己看来,多半一头雾水。正一功力不凡,眼界颇高,高屋建瓴之下深入浅出的跟石敢当讲的明白。
当下不过一刻钟,石敢当便学完了第一篇《释迦如来报身拈花说法》,这篇以种种暗喻讲的是搬运大小周天,修炼内家真气的法门。如经书中说道“如是我闻,佛以报身行三界,见有一婴儿生于涌泉中;迎风则长,遇水复消。佛与他说经,欢喜涕零,化作八部天龙相。”
此句乍看之下仿佛是佛教徒杜撰的见闻,但事实上却是将真气运行到涌泉穴后的真气路线与种种观想法门。
当下正一细细与石敢当确认再三,便命石敢当搬运周天,且自不提。
那厢狮鼻通天大王入得厢房,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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