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江北一带的梅雨季节一旦来临就很难短时间内停息下来了。
天色异常阴沉,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迫感。
对于陆寒秋的好意,叶倾心领了,但看不看得上是一回事儿,主要是她有不少秘密,若有外人在,她有很多的顾忌,毕竟又不算相熟。
同一宗门又如何?
还是各自管好各自的好。
叶倾离开前,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替自己当着雨幕的长伞,说的最后一句话,大致如此,“这伞不错,筑基境内能够破开这防御的不多。”
她好似故意似的,握了一下伞柄,然后又松开,来来回回好几次。
却不知道,她这话一毕,那动作吓得对面的梁振满头大汗。
好在,说完,她就这么离开了。
女修身形单薄,头上一顶鸭舌帽,纵使雨幕中两人依旧能够看到那鸭舌帽下犹如善、恶两面般划分开来的,充满美感又分外狰狞的面庞。
一双眼眸从始至终都不曾变幻,来时淡漠,走时亦不便,不曾多一分少一毫。
陆寒秋与梁振甚至不知道该用难得,还是恐怖去形容这个女修。
他们就这样目送叶倾转身离开。
她没有带走那柄长伞,这让梁振陡然一松,这怎么也算一件防御法器,对于他这样一个穷困潦倒的四方执事而言,可不算便宜物,真被取走了,他也要心痛好久。
雨是愈下愈大,叶倾身形着实单薄,两人望着,生怕她一个不幸就要倒在水泊中。
当然,这是两人心中的一个玩笑。
但见到她脸上那充满矛盾的伤疤时,都不禁多注意了她几分。
她重新踏入那漫天雨幕中时,两人皆能看到,一瞬之间,她身上一股真元浮现,接着那件单薄的风衣上的雨水浑然一颤直接凝固,而后在她一脚迈出去之后,【哗啦——】一声细响,那些雨水凝成的冰霜就这么掉落。
而后,或许是因为雨真的很大了,在她踏出那长伞范围的一瞬间。
她手中一晃,另一柄长伞就这么出现,倏然被她打开撑起。
就这样,叶倾的身影没一会儿就在雨幕中逐渐模糊而后彻底不见。
雨真的很大,淅淅沥沥的,偶尔还有一声惊雷【轰隆——】作响。
雨与雪,在末世真的算是个好东西,将人身上气息冲散之时,就连这巨城内数以百万计的丧尸尸吼也一并消失无踪。而随着雨幕的越来越大,越来越模糊,更是能将四面残破的钢铁森林逐渐淹没,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屋檐下,有时候他们都会有些恍然。
一切都好像一年多以前的模样,从未改变。
这一段时间,他们甚至可以将幻想,末世二字,只是一场梦......
其实他们交谈的时间并不长,总共不过十余分钟,只是说来话长。
因为雨水的缘故,原本游荡的丧尸大都因为气息的消散而呆滞不前,
望着叶倾的身影彻底不见,梁振那原本还有冷汗的面容顿时就一晃散尽,他手一抖,那大雨下依旧挺拔,盯着噼里啪啦雨水的长伞猛然就落回了他手中。
他就这样撑着这把长伞朝着陆寒秋所在的大厦走去。
当然,以他筑基九层巅峰的修为,纵使不撑伞也是无碍的。
可作为一个新时代——末世文青他认为该装还是要装的。
脚步迈入陆寒秋所在大厦下,梁振的第一句话是,“怎么样,当时跟你说的,你们玄门这位新晋传人不简单,远超于你,没说错吧。”
说完他也不等陆寒秋说话,便接着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这话仿佛还有另外的含义,好似再说,看,若没有你表叔我的提醒,就你这意气用事的性子,不得吃亏?
听完梁振的话,陆寒秋不可置否,他就这样出神地望着那泼天雨幕,但他还是不屑出声,“梁振,你虽是我表叔,但麻烦您不要摆谱,怎么说我俩也算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何况,你小时候让我背了多少黑锅?你哪里来的那么大脸,摆长辈的谱?”
听到这话,梁振一笑,然而抬手,戳了戳陆寒秋那张还算英俊的脸颊。
陆寒秋手抬到一半就停止了,看了一眼梁振,望着那张英俊到了极致,有颇有些古典韵味的脸,温润又秀气,他沉沉叹了一口气,怎么也下不了手了。
两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对视了一眼,又猛然撇开。
最后就这样坐在大厦下已经破损的长椅。
一时间除了雨声,连空气都好似死寂了。
直到梁振说出,“你们那位玄门的新晋传人,是古仙盟那一位的外孙女,你还不知道吧?”这样一段话时,互不干扰的两人,才顿时有了生气。
“梁观生,你说什么!?”
梁振,字观生,末世后还能记得他这字的,恐怕也就陆寒秋一人了。
梁振一笑,他就知道陆寒秋会有此反应。
此事就是他初闻时,也震惊了好长一段时间,久久才回过神来。
接着,围绕着“叶倾”二字为题,一叔一侄就这么长谈了起来。
大厦外泼天雨幕,大厦内也不平常,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就这么横陈着,偶尔传出一股又一股的腐烂气味,可坐于大厦外的两人闻道,却连眉头不曾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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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寒秋与梁振在叶倾离开后所发生的事情,她一无所知,纵使知道他们两人在背后议论自己,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吧,嘴长在别人身上,自己能管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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