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年的国庆节还没有黄金周,算上周末,假期一共就三天。但大学生的爱国热情是空前高涨,岭南大学为了迎国庆,准备了一系列大型晚会活动。
陆东借此机会,去向辅导员请了三天,说是大姐陆雪要借这个喜庆的日子结婚,自己必须得赶回去。
史老师似笑非笑的看着陆东,道:“我发现管理专业最不老实的就是你,军训不老实,刚刚开学就要请假。”
陆东为博同情,道:“史老师你是不知道,我姐我和关系特别好,从小我们两个就相濡以沫,她就像是我的……我的老妈一样,一天要干好几份活,才把我拉扯大。她现在要结婚,我不放心,一定要回去给她把把关。”
史老师听了陆东这番话,以为他的母亲很早就不在人世,也就不再批评他,道:“好吧,你去吧,记得要写假条。”
就这样,就在全校大张旗鼓准备庆祝国庆的时候,陆东独身一人来到了乱哄哄的火车站。他本想坐卧铺回家,可一问才知道票价要八十块,而硬座才二十元。对比了这个价格,陆东毅然选择坐着回去,现在的每一分钱对于他来说,极其珍贵。
其实陆东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苦,在家吃好喝好,只要远途都坐得是卧铺,大学毕业后,更靠着家里的关系分配到不错的单位。他对于长途坐硬座虽然有印象,但没有实际经历过。此时他没上火车,只是看着门口提着大包小包,不守秩序挤着上车的场面就呆住了。
“哎呀!”陆东也顾不得那么多,跟着人群朝车上挤,背后就有人用硬物顶了他的腰一下,陆东皱起眉头,刚想开口,又被前面的人使劲踩了下脚,“你们别挤!”
站在车门边的列车员却冲陆东喊道:“你动作快点,车马上就要开了。”
上了车,陆东已经衣冠不整。
一股混杂着食物与排泄物的骚臭味迎面扑来,陆东急忙捂着鼻子,当他看向过道的时候,才知道人们为什么那么想要挤着上车。整个车厢本就狭长,过道仅允许两人侧身通过,而此时,却站满了人,货架上的行李杂乱无章,摇摇欲坠,护栏上挂满了毛巾,只见一人用毛巾先擦了擦胳肢窝的汗后,又擦了把脸,使劲甩甩,挂回原处。
“别挡路!”一人猛推陆东一把,从他身边挤过去。
陆东急忙捂着腰间,他把最重要的那两本笔记本都带在身上,打算把一本藏在陆雪那里。
为了赚钱,一切都忍了。
陆东按着票上面的座位号,来到自己的座位处,然而位置上却坐着一个中年男子,陆东拿出手中的票,道:“你好,请让一下,这是我的位置。”
那年轻人显然和对面是一起的,他站起身,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和对面男子坐到了一块。
火车刚刚开,对面的那个男子居然脱下了鞋。一时间,酸臭的气味让陆东险些晕倒,他抗议道:“同志,请把你的鞋穿好。”
那人道:“我有脚气,脚痒得受不了了,现在透透气,一会就穿上。”
旁边坐着一个年近五十岁的妇女,她倒是安静,拿出一个白面馒头,用衣角擦掉上面的黑灰,自顾自的吃了起来。陆东忍住要吐的冲动,闭上眼,左手环抱胸前,右手撑着额头,是眼不见心不烦。
在这样的环境下,陆东根本睡不着也吃不下,这次的借钱大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借不到钱,就没有启动资金,再有机会,自己也只能做个看客。
其实陆雪在去年就已经结了婚,姐夫是江尚林,所以他要说服的不光是陆雪,还有姐夫。
陆东一边挨着饿,一边想着说辞,他想啊想,想到第二天晚上,感觉自己再不吃饭,胃就要把大脑给吸收了,于是就和旁边那妇女一样,一口气就吃了五个馒头。
经过三十七个小时颠簸,终于到达了终点站,陆东的老家,宁州。
下了火车,陆东浑身散架一般,他狠狠吸了两口清醒的空气,先买了一张今天下午回大学的火车票,便朝陆雪家赶去。
借钱时间,只有半天。
陆雪比陆东大五岁,出生在十二月的冬天,那天正好下雪,所以陆安民和李萍就起了陆雪这个名字。
碰巧,陆东也是十二月的冬天出生,老两口在起名字上就犯难了。那时陆东的二叔正好来医院探望,虽然只有初中文化,但最近,二叔沉吟了一下,道:“我给这小子想了一个比较有意义的名字。”
李萍问道:“什么名字?”
二叔道:“我觉得萧十一郎挺好听的,这小子出生在十二月,就叫他陆十二。”
“陆十二?”李萍立马摇头道:“不行,不行,这名字一听就像江洋大盗。”
陆雪那时才五岁,也来凑热闹,道:“我是老大,他是老二,就叫他陆老二吧。”
“胡闹!”最终,陆安民还是借了“冬天”二字的读音,取名陆东。
陆雪在家里被喊做“老大”,陆东的小名也就拜陆雪所赐,叫做“老二”。
旁人觉得陆东还小,不能叫他“陆老二”,就省略了这个“老”字,所以亲戚喊陆东叫做“二啊”。后来上了小学,也不知是谁喊着喊着,“二啊”就变成了“儿啊”。经过陆东的常年且坚定的抗议,也就没人再喊他的小名。
陆雪在去年和谈了三年恋爱的江尚林结了婚,他们的住处离火车站不远。现在是上午十点整,陆东在楼道里已经坐了一个小时。他又渴又饿,却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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