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碗,我皱着眉头,一鼓作气,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嘶……那么酸爽……苦死我了,顾不得碗一丢,钻进被子里,哈气吐舌头。
“少爷怎么躲起来了?给您水。”塞巴斯酱语气里带笑。
有水早点说嘛!我立马钻出被子,捧住水杯亟不可待咕噜咕噜喝起来,正畅快,塞巴斯酱却突然呵呵笑起来,揉揉我杂乱的头发,笑得那样温柔,眼神里满是宠溺。
我不解地看他,这是什么意思?
“少爷您休息吧,我等会端晚餐给您。”说完他便离开房间,留下我回味他手心的味道。
塞巴斯酱端来梅林他们三个做的烤全羊,给我尝了一点,但生病不给多吃。他端着鸡蛋青菜面,清淡爽口,一口一口喂给我,这次我没有拒绝,任由他为我擦嘴,捏捏我的脸颊,冲我温柔宠溺地笑,眼里写着怜惜,这样的幸福。
这样的幸福,不久矣,也许,是最后一次……对吗,塞巴斯酱,你怎么知道我的家在东方。
当明白塞巴斯酱已经知道我不同寻常的身份后,仿佛如释重负,索性抛弃各种顾虑,渐渐入睡。
次日天刚蒙蒙亮,窗外的鸟鸣清脆悦耳,我渐渐清醒,眼屎糊了眼睛,闻得到清晨湿润微凉的露气,身上的睡衣被换过,大概出汗沾湿了。
一睁眼,脑袋飞快运转起来:一碗药而已,不过是塞巴斯酱的试探,我怎么可以就认命地认为他已经发现真相了,况且昨天毕竟是发烧生病,生病的小孩会不由自主地露出软弱的眼神,依赖的动作,撒娇的语气,那都是可以理解的,本来嘛,原来的夏尔是有着孩子的一面,爱吃甜食,有时贪玩,自尊心作祟,小孩该有的他都有,只不过比之正常的孩童多了几分沉稳、由于。
所以嘛,昨天的表现没啥不妥,就我这天生柔软的心性,千万别主动交代了。
床边坐着的熟悉身影是塞巴斯酱,他靠着背椅,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两手交错放在身前,眼帘微垂,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我微微挪动身子,想爬起来喝水,他一听到动静便睁开眼睛,关心道:“少爷醒了呀!喝点水。”
喝过热水,密密麻麻又出了一身汗,顿时精神奕奕,“塞巴斯酱,你一整晚都守在这没睡吗?”
“少爷病糊涂了吗?恶魔是不需要睡眠的。”塞巴斯酱好笑道。
哦,是啊!心里涌起的感动渐渐熄灭,他是恶魔,不睡觉,不会累,守夜对他而言只是简单的工作而已,不足为道。好吧,我的少女心,不要随便感动。
塞巴斯酱接着道:“虽然退烧了,可是还要多休息,太阳还没出来,再睡一会吧。”
“你会守着我吗?”我问,为什么突然想问这个呢,大概是纯属没话找话吧。
“当然,我会守着您直到胜利的那天来临。”他依旧是温柔的笑。
你到底打算继续说多久的甜言蜜语,什么时候才揭穿我呢,塞巴斯酱。你明明已经知道少爷不是少爷,就如同一语听出鲨鱼牙是死神,一眼看穿恶魔的死对头天使,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不是夏尔了吧,为什么还这样无微不至。
我们是异世界的两个陌生人,此时都在彼此观望,揣度彼此的心思,你不语,我不破。
再次入睡,直到被女王的来信吵醒。
大病初愈,仿佛浑身筋络都疏通了,迎着风,阳光倾泄,活力溢满四肢。
塞巴斯酱收拾得当,带着四个仆人便上路了,这次的任务是去一个偏僻乡村霍恩兹华斯,调查人口骤减和魔犬的事,改造村落变成度假村。
女王一句话说的容易,我却要做许多事情,其一就是趁着路上的时间,详细研究这个村庄的资料,都是让塞巴斯酱去找来的。其二就是改造方案,反正剧情都知晓,重要的是这个度假村项目能赚钱,所以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算算投资成本和回报率。
一想到又有大把的钱即将入账,顿时斗志满满,喜上眉梢。
“少爷似乎心情不错。”
我咧起嘴角笑笑,“病好了,人自然就精神了。”
这个地方虽然有温泉这样的天然优势,但是位置偏僻,要想打开市场,就得大作宣传,在这个信息传播有限的时代,要想大做文章,最好的办法除了报纸,就是皇家背景。
渐渐走入荒无人烟的地区,乌鸦啼鸣,塞巴斯酱问:“少爷在研究什么?”
“当然是那个村子。”
“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史料能看出什么,都是虚的。”
塞巴斯酱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您这么仔细地写什么呢?”
这还用问,自然是算账,投入这样大一笔建造基金,必然影响凡多姆海伍其他产业的现金流,那些腐败的资本家只会揽财,做不了什么实事,如果现金流出现明显的问题,他们必然各人自扫门前雪,甚至落井下石,毕竟伯爵家树大招风。
“自然是重要的东西。”我淡淡道,继续埋头盘算,各种填不满的数字窟窿,这个时代要融资可没那么容易。突然觉得眼睛酸,头痛,反胃,我道:“塞巴斯酱,停车。”
塞巴斯酱微微拉拉缰绳,马车稳稳地停下来,因为生病刚好,没有乘坐敞篷观光马车,而是驾车座与车厢相通的半开式马车。
塞巴斯酱扶我下车,“少爷,你脸色不是太好!”
“有点晕车而已。”果然坐车不能看书。
他递来热水,巴鲁多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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