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阳县人民医院,位于北街最繁华的东风干道旁,于1947年组建于纪林省樋化市,1949年随第四野战军南下,1950年七月定址历阳。
徐道年走进医院大门以后,就在住院部楼下绿化带的椅子上坐着,一连抽了几根烟,他毕业后就一直在这边工作,看着眼前熟悉的草木建筑,要说一点不舍的情绪都没有肯定是不可能的。
十几分钟后,大楼门口方向,一个婀娜的身影朝他走来。
“听人事部王经理说你小子要辞职了?”张晓楠穿着一身白大褂,瓜子小脸,一对水雾眉画的恰到好处,或许是穿的不多的缘故,她在不停搓着双手,哈着热气。
张晓楠身高一米八六,跟徐道年站在一起就像姐弟俩似得,两人都是南阳医科大学药剂专科毕业的,却不是同一届的,徐道年一般管她叫师姐。
“家里出了点事。”他本来就没打算细说,掐灭烟头,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信封递过去,笑道:“要回去一段时间,工作暂时顾不上了,麻烦师姐签个字,不然财务那边不会结算工资。”
信封上歪歪斜斜的“辞职”二字她肯定是看清楚了,却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接,而是有些发愣的杵在原地,皱着眉,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气氛一下变得尴尬起来,这几年徐道年在医院的表现非常糟糕,每个月的考勤和绩效从来就没有合格过,要不是张晓楠一直罩着,他恐怕早被医院劝退了。
“要不是看在大家都是一所大学里出来的,我都懒得管你!”沉默片刻之后,张晓楠绕了半个圈坐到另外一张椅子上,两人中间隔着好几米的距离。
“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挤进来,托关系,送礼,现在一个护士实习的名额都能争得头破血流,你在药剂房当了两年的实习生,难道就以为这个位置除了你别人都干不了?”
“师姐,我…”
徐道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除了愧疚,更有一股惆怅的情绪滋生出来,这几年,他之所以能扛住压力,将所有闲言闲语抛诸脑后,完全是因为师姐的支持和鼓励。
“五分钟以后还有个部门会议,我不能缺席,你要么现在滚回去上班,要么给我一个像样一点的理由。”
张晓楠低头看了眼手表,沉声又问:“咱学校的校训你还记得吗?”
“仰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不骄,不躁,不弃。”徐道年不假思索的就答上来了。
“想想你到底做到哪一条了?”
徐道年掏出烟盒在手心里转了几圈,抽了一根点上,猛吸一口。
双手抱着脑袋揉了揉太阳穴,算是豁出去了,无奈道:“这几年,每天除了抓药还是抓药,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根本就用不上,什么理想,什么抱负,到了这里全tm成了笑话,就因为我占着这个位置,那些闲言闲语你听的还少吗?”
“转正申请写了7次,到头来有什么用?依我看再写一百次也是这样的结果,树挪死,人挪活,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拿过来,我给你签字!”张晓楠面色阴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咬牙切齿的吼道。
唰唰唰几笔下去,她的落款签名非常娟秀,之后便头也没回的走了。
……
徐道年被这个插曲弄的心烦意乱,捡起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朝人工湖里砸了进去。
有了部门领导的签名,离职手续办的相当顺利,三千块钱的工资一分没少,等徐道年拿着工资走出医院大门,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原本想着离职手续办完以后请师姐吃顿饭的,现在看来肯定没戏了。
紧接着去车站买票,坐在大巴上用手机给师姐发了条短信,靠着车窗望出去,路边的红叶椿早已落叶瑟瑟,裹着大衣的路人行色匆匆,像是定格在空白纸面上的标点,这个秋天的画面便显得格外萧条。
……
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
早上复查的结果正好出来,赵宥芝有比较严重的老花眼,检验单上的数值根本看不清楚,只能让儿子一项一项的解释,正常数值是多少,数值偏高了会怎样等等。
徐禄祥一脸忐忑,总想凑过去看,被赵宥芝用眼神给制止了。
“除了脑功能损伤造成的语言障碍,以及右侧肢体行动障碍以外,其他数值都处在健康范围以内,再观察几天,一切正常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杜勇作为病人的主治大夫,巡房是一项必不可少的工作。
“杜医生来了啊,小年,赶紧洗水果去!”赵宥芝赶紧站起来,从柜子里拎出一袋水果塞到儿子手里。
“阿姨您就别客气了,吃水果的事以后再说,我主要是想找您儿子聊点事情。”杜勇赶紧上前制止,抢着把水果塞回柜子里去了,又怕自己刚才冒然一说会引起误会,只好解释道:“您放心,跟徐叔叔的病情没有关系,是有些其他的事情。”
“哦!”赵宥芝如释重负,总算松了口气,转身冲儿子吩咐道:“那…小年,你跟杜医生好好聊,别没个正形!”
“知道了,妈!”
……
办公室内,台式电脑机的屏幕亮着光线。
杜勇左手虚握扶着额头,右手操纵鼠标,将监控视频再一次拖动到28号凌晨4点37分的位置,侧头盯着徐道年询问道:“我反复翻阅过你父亲的病症记录,调用了国内97年至16年关于事故性颅内出血的临床资料,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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