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瓊你呀,就別再逗弄他們了!”房門隨著溫和的聲音打開,走出一溫潤如玉的男子。無求看得一陣呆愣,謙謙君子般的人一身白衫,骨節分明的手端著湯物,煦日照射下猶如春風般吹走心中霧霾,一片明朗。
“你管的未免也太寬了。逗弄他们一下又怎麼了?你心疼?”阿瓊略不滿地挑眉。
男子淡淡笑了,無奈搖頭,向無求鞠躬道:“在下白淨亭,乃是這院子的主人。”
無求回神回禮,“在下無求。”
阿瓊氣。”而後起身揉著肩膀,“最近打擾了,我也該走了。”
白淨亭一笑,鞠躬送客,“慢走。”
無求卻傻眼了,“這就走了?”
阿瓊睨他,“不然呢?”
“那、哪鴨子……”無求指著案上香噴噴,油亮的烤鴨。
“那呀,是隔壁三嬸的,你別想了。走吧。”牽著一頭驢,拉著一……個人,阿瓊走出了院子。
無求的一聲哀嚎響徹雲霄。
***
“既然不回去,為什麼不直接住在白淨亭家。還要花費錢財。”夾起油水發亮的紅燒肉,無求看得咽了口口水,然後一把喂進嘴裡,心中不禁感慨,多少年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紅燒肉了!都快不記得這味了。
阿瓊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又不是你請客,啰嗦什麼。有得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無求低下頭不再說話。
阿瓊抬眼似不經意地打量這個客棧。其實這個客棧在普通不過,隨處可見。但因為歇腳的對象不同而顯得獨特。
眼前突然被一抹白色擋住,抬眼看去是儒雅裝扮的公子,身後跟了一名侍衛。
“這客棧無空席,不知姑娘可願借出半張桌子給在下。”那公子優雅一鞠。
收回視線,阿瓊摩挲著手中的白瓷杯子,裡面的酒還未飲,在鼻尖下飄著醉人的香氣。
‘嘭’一聲響動,一只握著酒杯的手錘在桌上,酒水灑了出來。身材魁梧的大漢,怒目橫飛,“媽的,鑄劍山莊算個屁!”
旁邊的青年手肘碰了大漢的肘,用眼神示意他注意周圍。
哪知那大漢反倒大聲道:“看你祖宗的看!奶奶的,老子說兩句又怎麼了!有本事就讓老子閉嘴啊!”
客棧裡一陣寂靜,大漢哼嗤一聲,“都他媽龜孫子!慫!”
言語神態間的不屑已讓不少人動怒,只是礙於同桌的暗示遲遲沒有動手。
大漢又一聲嗤笑,下一刻脖頸間突然鮮血噴出,人頭竟從脖頸處掉落,在地上打了跳出老遠,臉上還帶著嗤笑。
不少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大堂裏靜得只能聽到樓外行人不真切的聲音。
“坐。”
一聲女聲,沒有任何突出之處的女聲。
那公子起身,翩然一笑,“多謝姑娘。”而後入座。
突然,眾人像是想到什麼,紛紛譁然而起,一陣拔劍抽刀的聲音……
大堂內再次寂靜……卻是壓抑。
“小二,來幾盤素菜。”
一聲男聲,溫和爽朗帶著與氣氛截然相反的男聲。
然後,傳來小二顫顫巍巍的應答……
冷眼橫對,殺機四伏,恍若有這麼一根無形的線在壓抑中漸漸繃緊,只待這線一斷……
“不知姑娘品的什麼酒?”那公子望向阿瓊手中的酒杯,心中還是顧記者禮儀只是匆匆一瞥。
爽朗的聲音絲毫沒有為僵硬起到軟化作用,反而讓那線——越發危險。
阿瓊抬眼看他也不言語,倒是與那大漢同桌之人出聲了。
“今日雖是我與師弟不對在先,但用一條命來還似乎還不至於。”
對面桌的一名弟子啐了一聲,“我呸!你們假仁義,我們一刀坊卻不會真小人。暗地裏下毒手這種事,定是他人所為!”
主座上少爺裝扮的也不說話提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與大漢同桌的人笑道:“我師弟脖頸處的傷,切口平整,一絲翻起都沒有,你敢說這不是一刀坊的‘一刀緞’嗎。”
那少爺一笑,“切口平整不一定就是一刀緞,也有可能是飛柳門的‘飄葉無痕’。且只要刃部夠利,速度夠快,切口一樣能平整。”
隔桌的反駁道:“撒謊!這上面的傷口,不僅平整且光滑如緞面。‘一刀緞’名稱之由來,眾所周知。你又何必否認!”
“沒錯!且誰不知道鑄劍山莊將要與一刀坊結親,因這壯漢說了親家幾句而報仇,卻也能做理由。”
對面鄰桌的一姑娘卻道:“真要暗地裏出手,誰會殺到用自家名揚天下、眾所周知的武學。不過——若是因為對鑄劍山莊不滿而栽贓陷害,不也合情合理麼。”
“呔!哪裡來的黃毛丫頭,也敢在此倡狂!”說著一雙眼中怒火熊熊。
那姑娘鄙夷地乜了那人一眼,“說不過就打,也不能期待能有多好的俠義之心。”
姑娘旁邊的黃衣公子轉著手中的折扇,“誒——話可不能這麼說。這位壯士也不過就是脾氣躁了一點,嗓門大了一點,皮相長得粗狂了點,教養粗魯了點,內功淺薄了點,外功不到家了點,其他的也還好。”
那姑娘一聲冷哼,“難看就是難看,哪兒來這麼多理由。”
那人本就因少女反駁自己的話而怒氣上升,又被人數落得一無是處,加上那姑娘滿臉的不屑鄙夷,哪肯沉默隱忍做個“懦夫”。
“看招!”大吼一聲桌上的刀頓時被捏著砍過去!
這是極快的一個動作,然而那姑娘卻更快,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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