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见好,护城河上波光粼粼的,难得这么好的日头,晒的人热起来。
姬三儿几乎是一夜成名,到处都在有人打听他,欲拉拢他,欲打杀他。
远处,丐帮的小弟给马师爷递上来茴香豆,一行人一边嗑豆,一边看着在河边吊儿郎当的姬三儿。
日头缓和,可能是辛丑受挫的快感,使得马师爷心情大好,哼起了小曲儿。
小弟又递上旱烟,马师爷摆摆手:“你们看到王烈和王刚的下场了么?”
在场所有的小弟都脸色煞白,他们脑海中尤记得那晚惨死的两人。互相看了看,点头,却也不敢搭话。
马师爷磕了磕旱烟:“这种东西,你们少用,人,习惯越少,别人能算计你们的点越少,懂不?”
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反应好,没有人接话,马师爷笑着看了他们一圈,“怎么了?怕么?”
其中一个小弟就道:“师爷和我们聊这些,说明小的们连被算计的资格都没有啦,就当笑话在逗小的们,小的们明白。”
马师爷哈哈大笑,显得格外的开怀,指了指说话的小弟:“有脑子,待会你去会会那姬三儿。”
那小弟被吓住了,脸色顿时同辛丑的一般,惨白。
他希望这不是真的。
另有个小弟就问道:“师爷,咱们为什么不直接把那小子给做了,咱们这么多人,就在河边上,有您坐镇,给咱们来指挥着,这小子哪用的到堂口的兄弟。这功劳咱就不能独拿么?”
马师爷嗑了粒豆子,嚼着笑道:“杀他?就凭你们?你知道人家这是什么身子?就是辛丑那厮,也未尝打的过他。”
小弟们不解,马师爷远远看着姬三儿假寐的姿势,眯起眼睛:
“这种人,在江湖上叫做花戏子,身手快,耳朵灵,眼神好。寻常人打架,看对方高不高大不大;身上有功夫的人,搭手看对方腰挎;而这花戏子打架,根本不管对方是谁,所有人对他们来说都是破绽。”
“破绽?”
“是的,花戏子这种人,得上苍眷顾,老天爷给饭吃。打起架来,所有人的动作都被放慢,花戏子眼睛里便全是别人的破绽。碰上手快刀利的花戏子,十几二十个人根本近不了身。你们这些人,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师爷,那咱们不是还有您么?您可以出个计谋让他放松警惕,然后我们偷偷的下手。他反应再快,咱们那么多的暗箭,他总防不了吧?”有个丐帮弟子拍马屁道。
马师爷摇头,冷冷的望着姬三儿:“人能算计,但如果不是人,还能算计么?”
所有人更不解,马师爷苦笑了下,他心中明白,像姬三儿这种人,是不可能被算计的。
姬三儿最可怕的一点,是他对这个世道的理解完全没有世俗的逻辑。你要骗他,你要算计他,他听不懂你的话,也不明白你的暗示,你可能还没有说几句,他已经不耐烦的把刀刺过来了。
就像畜牲一样,它盯着你的时候,脑子里只有它想要的东西,你的心肝脾肺,你和它讲任何的道理,恐吓它,利诱它,它都无法理解。
“他还是断掌呢…”马师爷喃喃道。
“罢了,罢了。”马师爷摆了摆手道,“这几天你们盯紧这家伙,好生等辛丑那厮的消息。”
............
水面上有一层薄雾,阳光透着雾亮的发白,看到那群小孩跑过来的时候,河边冷风正吹的姬三儿有些疲倦,他将手里的毛竹竿正了正,将脖子缩进麻衣里,靠着石柱想继续之前那个盹儿。
之前他正在做梦,梦到在岸边,看军队回来。朝廷连年征战,但凡登记在册的人家都要去边关对抗那蒙古铁骑。
军队班师的时候是大事,很多人死在战场上,所以有些在城门楼翘首等待的妇女老婆子,是等不到家人的,姬三儿就冷冷地‘欣赏’着她们的表情。
看着她们从希望变成绝望,最后完全麻木,一直到夕阳落下地平面。
孩子们又在他的身边停了下来,只不过今天是另一群孩子。
他们好奇的看着姬三儿,这个乞丐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天时间了,没有看到他钓上一条鱼来,又是整天睡觉,连鱼竿都没有提起来半分过。
要饭的不在市集转悠已经够懒,在河边钓鱼都这么懒,他们的父母早已对他们议论过了。
边上的孩子往河里丢入石籽,很多落到姬三儿面前的水面上,溅了他一身。
又开始绕着他唱起来:“朝求生,暮求和,近来贫汉难求活...”
姬三儿懒得发火,京城讨生活的人口音很杂,他也听不太懂,毕竟每年逃难进京的人天南海北。
小鬼们见姬三儿没有反应,又开始用石籽丢他,其中有八九岁的孩子,下手已经很黑,石头打在姬三儿头上,惊了昏昏沉沉的姬三儿一下。
他刚转头,小鬼们一哄而散的跑了。只剩下一个小鬼,还有些木讷的继续丢他石籽,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他人。
其他孩子都叫他傻根,他好像要比同龄人笨一些,反应慢一些,丢出石头的动作很不协调,石头都落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打不到姬三儿身上。
姬三儿站起来,到他抓到这孩子的后衣领了,这孩子才想到转身逃跑,姬三儿一把提溜起这个孩子,来到河边,抛进去。
“扑通扑通——”
孩子在河里挣扎,但他一来到岸边,就被姬三儿一脚踹下去,姬三儿每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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