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火造饭,吃饱喝足后,跟着本将去端了他老窝!”届台大声下令道。
“首领,”一名亲信虽怕惹怒气头上的届台,还是要硬着头皮进言,“斡尔罕昨晚那样挑衅,必是故意要我们激怒我们,我们定要小心谨慎,不可莽撞出击,谨防有诈啊!”
“滚开!”届台一脚踢开这部将,怒道:“他们欺人太甚,若这样我还能忍,那以后是个人都能骑在我头上拉屎了!不杀光他们,难消我心头之恨!”
亲信无奈,只好暂退一边,暗中却吩咐两名手下速去大营报信,指望着昆比拉达来制止他送死的行径。
远远望见大队骑兵过来,斡尔罕大营中,苏客哈旧部没有分毫惧意,反倒人人喜气洋洋,欢迎来客一般。不少人甚至说着:“来了,来了!”
两名将领走出队伍,一人喊道:“列队!”
闲散站着的士兵们迅速集结成队,整整齐齐的站成几排。两名将领互看一眼,一左一右打马冲出去,士兵们跟在各自首领身后,不慌不忙上马出动。
届台气势汹汹杀过去,打算不宣而战,血洗敌营,却见对面营门大开,数不清的士兵涌出奔向两边。届台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大喊一声:“杀!”冲了过去,指望着凭自己一身悍勇杀出一条血路。同时吩咐身边亲卫,各带一对人马迎向两边的敌军。
只听一声尖利的嘶声,一只冒着烟的响箭在高空炸裂。届台头皮一麻,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嗖嗖”之声密集响起,那不要脸的斡尔罕部众居然都不敢正面应战,一个个的搭弓射箭,己方不少人中箭落马。
“妈的!”届台心知中计,倒也算条汉子,不退不避,反而奔着一员将领而去,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但人家可不想跟他同归于尽!届台仗着生母是大可敦,一贯嚣张跋扈,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更是视人命如草芥,恶名早已远扬。那将领见他过来,唯恐躲避不及,早早一个退后,十几个亲卫挡在前面,一排羽箭便扫了过来。
届台来不及躲闪便已身中数箭,口中流出血来。看了一眼胸前犹在颤动的箭尾,想骂几句“暗箭伤人,不配做草原汉子”等等,可是已经说不出来了,一个倒栽葱摔下马来。
头领一死,剩下的兵将更加慌乱,后面的甚至拔腿就往回跑。可此时苏客哈旧部已经开始合围,将他们困在中间并不断放箭。
“怎么办?”一员将领慌乱的问身边的兄弟。届台已死,就算回去,昆比拉达也饶不了他们。
被问到的将领咬咬牙:“回去是死,杀也是死,不如降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们降了,家里人怎么办!”
“这,唉!”要降的将领红了脸,握刀的手又紧了紧。
却听一声清脆婉转的女声喊着:“住手!”箭雨骤停,包围圈裂开一条缝隙,一匹浑身洁白的骏马在色彩驳杂的弓箭铠甲中尤其醒目,马背上端坐的贵妇,面容灿若朝霞,一双大眼睛宛若秋水流淌,让人一眼看过去再舍不得移开目光。
据说斡尔罕大汗的第三位可敦有“草原明珠”的美誉,难道就是面前这位,果然名副其实!
“草原上英勇的战士们,你们的首领已经死了,别再做无谓的抵抗,放下武器,站到我们一边吧。我们大汗才是窝阔伦大汗的直系血脉,是这草原上真正的王者,不过才二十多年,难道你们都忘了吗?是谁统一了这无边的草原!”拉勿黎动情的喊着,追忆起那段辉煌的过往,即便没亲身经历过,光是想想,便让人意气飞扬。她有两句没说出来,考虑到安澜就在背后,那句“占领了南朝的大梁”便咽了回去。
说过一段后,再看被困在中央的墨索尼部众,不少人的脸色有了变化,互相看来看去,没有人出声。
果然啊,拉勿黎心里叹道,仅仅谈这些根本打动不了他们。
“我知道你们的家人还在那边,只要你们愿意归降,我愿让我们的战士陪你们回去将你们的亲人和财产带回来,重新给你们安排一块丰饶的草场!”
“当”的一声,是兵器落地声,随后,更多的声音密集的响起。
果然,任何崇高的理想也及不上眼前的幸福生活,安澜说的。拉勿黎感慨着,她怎么什么都看的这么透呢!
大约一个时辰后,届台手下的残兵回营,看着满含期望迎接他们归来的亲人,他们心里五味杂陈。但是那位可敦说了,只能带自己的家人。言外之意就是,已经战死的兄弟的亲人不能带走。这是他们唯一的遗憾,但他们能理解。投降于新的首领对于他们来说,远远比不上南朝人眼中的变节那么严重。不过是换一个首领管理他们,换一块草地放牧。不管头上的是谁,总归都是草原上的英雄。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头上是昆比拉打还是斡尔罕区别不大。但是家里死了人的就不一样了,或许会感激一时的不杀之恩,但人心,往往是最难控制的。
宛若暴风过境,匆匆赶来的人们又匆匆离开,剩下了七零八落的一地散乱和几百个老弱妇孺。
“神呐,这是发生了什么啊!”
大梁锦城,长公主府一侧,一座不大的院子。
两个年轻人互相看着,点点头,应该就是这里了。其中一个伸手拍拍黑漆的木门。“谁啊?”不多时,门内有了回应。脚步声渐进,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开了门,眯缝着眼打量一番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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