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光停下,离她的眼睛不过半寸。
她全身僵硬的看着那道尖光,那、那竟然是一把长茅的尖端,尖尖细细的,恐怕是精钢所制且经常打磨和使用,透着渗骨的杀气与寒意。
只需要再往前递进不足半根小指头的距离,这茅尖就能穿钻她的眼球。
她的目光几乎不敢上移。
是乌蒙国的追兵吗?而且四周的脚还挺多的,估计得有好几个人。
是的话,她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她一动不敢动,任由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对方先发话了。
这口音……与乌蒙人说的似乎不太一样?
姒琅慢慢的抬头,就对上几双警惕的、锋利的、不善的目光,看对方的打扮,应该是在这一带打猎的猎户,但是,普通的猎户会有这样的杀气和寒意吗?
“我、我们是兄弟,来自于红枫镇……”姒琅结结巴巴的道,“准备去三羊镇治病,但在路上遇到了匪徒,慌乱之中跑到这里,迷了路,掉进了陷阱里,还望各位大哥救救我们……”
估计这个陷阱就是他们设计的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他们的眼神是挺可怕的,但应该不是乌蒙军人,乌蒙军人可不会打扮成这样,更没有必要去设计这种只能抓动物的陷阱。
“红枫镇?”当中有人冷哼,“那我问你,你认不认识红枫镇平安客栈的关大老板?”
“平安客栈的老板不姓关,是何……”姒琅小心翼翼的道。
她会知道这个,是因为她深入敌国,担心被人怀疑和遭到军方盘问,便在抵达红枫镇以后有心观察整个小镇,甚至还有意与镇民攀谈,从而掌握了这个小镇的一些常识,比如红枫镇就只有一个平安客栈,而平安客栈的老板是小镇首富,是镇上的名人。
对方互视几眼,一人又道:“红枫镇上的枫叶,什么种类的最多?”
因为那些枫叶实在太美,姒琅倒是注意过:“五角枫最多,也是最美的……”
对方似乎有点相信了,但还是不那么相信。
有人又道:“红枫镇上最有名的美人是谁?”
对方都是男人,这个问题立刻引发了其他人的兴趣,其他人都盯着姒琅。
姒琅简直要骂娘了:你们问这些干嘛呢?问出来了有糖吃嘛?再说了,她哪里知道红枫镇上有什么美人,又是哪个最出名?
对方见她好一会儿不回答,眼里又流露出怀疑之色:“喂,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从红枫镇来的?”
简单的问题?
姒琅又想骂了。红枫镇人口不多,当天她在街上转了几圈,也见到了不少人,但是,其中哪有什么令人难忘的美人?她与镇民攀谈本镇有什么名人的时候,也没听有谁提到本镇的大美人。
不过,既然对方这么问,那么,红枫镇上一定有个很出名的大美人吧?
出名却不被人提及……那是什么情况?
难道已经出嫁了?难道去当尼姑了?难道已经老了或死了?
死人?她的眼睛蓦然一亮,脱口而出:“我当然知道!可是那个美人已经死了啊,还有谁会去提她的事情啊。”
对方的表情……怀疑之色消除不少。
但还有人疑心重重:“你说她死了,那她原本叫什么名字?埋在哪里?”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姒琅觉得那个女人不会说明自己的真实来历和身份,“她住在瀑布顶上,很少下山,也不说自己的事情,谁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呢?反正镇上的人都说她是山里的仙女,她也死了好多年了,埋在哪里也没人知道,也许是老天爷把她接回天上去了吧。”
这下,那些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警惕和杀气消减了很多。
那个女人,也就是玉朗川的母亲,都死了那么多年,如果不是在红枫镇生活多年的当地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她的事情。
姒琅感觉到他们的情绪反应,弱弱的、哀求的道:“各位大哥,我大哥被土匪所伤,危在旦夕,我背着他走了整整一个晚上,眼下也撑不住了,各位大哥能不能救救我大哥,先把他从坑里弄出来?”
她虽然作男子打扮,满脸尘泥草屑,但五官精致,眼睛更是美如春水,这会儿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众人,众人都觉得心尖一颤,觉得这小子真是惹人心疼,不帮他简直对不起良心啊。
“我们还有一个问题。”众人中最年长的一人还是很冷静,“你们是不是乌蒙人?”
刚刚松懈下来的众人脸色又凝肃起来,盯着姒琅,似乎这个问题对他们很重要。
姒琅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在心里暗道:自己该说“是”,还是“不是”呢?
这些人,对乌蒙人到底怀有好意还是恶意?
“为什么不说话?哑巴了?”对方冷冷的催问。
姒琅咬了咬牙,弱弱的摇头:“不、不是,我们不是乌蒙人……”
对方的体格不似她见过的乌蒙人那么高大魁梧和体毛浓密,口音也与乌蒙人有所差别,他们虽然也强悍,但没有乌蒙人那种应该源于天生的野性和兽性,她赌他们不是乌蒙人。
基本上,她确信只有乌蒙人才会喜欢乌蒙人,非乌蒙人都不可能对乌蒙人抱有友善之心。
“但听你的口音,好像也不是本地人。”
姒琅只得硬着头皮道:“我父母原本住在横岭北边的山脚下,因为横岭打仗,我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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