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蒙特使的随从见状,狂呼着什么“战家杀了特使大人,这分明是在污辱和挑战我堂堂乌蒙国”“我们要回去禀告我们的国君,踏平横岭关,屠绝战家”“你们全都死定了,赶紧准备万人坑吧”等等,引得在场的将领无不色变。
事发突然又紧急,战为君身为一代名将,深知事情之严重性,完全没有犯瞻前顾后、互相指责的毛病,立刻下令:“将他们全杀了!”
按照他的想法,事情既然已经不能再坏了,不如将特使一行全杀了,然后再封锁消息,掩盖和纂改真相,将事情的危害性降到最低。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当时有一名乌蒙随从跑去上茅厕了,没有在场,而这名乌蒙人也很机灵,在回来的时候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开溜。
待他的人找到这名乌蒙人并杀掉时,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封不住了。
他心里清楚,他必须要为这件事情承担起所有的责任,结果很可能是被朝廷砍下脑袋,送给乌蒙国赔罪。
但是,他不后悔。
为了保卫晴国的土地和子民,他从懂事起就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所以现在,他仍然为自己的抉择感到自豪。
“大祸临头,你竟然还不知悔改?”景立天简直要被他气疯了,“他要城印,又不是要地,又不是要人,你给他就是了,大不了朝廷以后再造一个城印,你何苦与这样的人计较争斗,给朕惹来这么大一个祸端?”
“皇上——”战为君拔高声音,显然不认同他的说法,“一城之印,如同一国之玺,天下仅此一件,岂能当成玩具般随便送人?虽然乌蒙要的不是地不是人,但有了这城印,乌蒙来日要来取这城,便是名正言顺,咱们便占不住理了啊!”
“你给朕闭嘴!”景立天拍桌子,怒道,“乌蒙国要这城印,是要送给刚出生的朕的亲外孙作礼物,朕的亲外孙不过几个月大,就算拿了这城印,也只是玩儿罢了,怎么会来夺取横岭城?这些事情,乌蒙特使难道没跟你说吗?你怎的这么不知变通……”
“难道,那圣旨是真的不成?”战为君睁大眼睛,一脸震惊,“乌蒙特使所拿的命令末将交出城印的圣旨,真的是真的?”
当时,他绝对不相信圣旨是真的。
他不相信皇上身为一国之君,会命令自己的将士将最重要的军事要塞拱手送给敌人,所以,他认定乌蒙特使假造圣旨,为此感到极度的愤怒,就算他的孙儿当时不出手,他相信他最后还是会杀了无理取闹、咄咄逼人的乌蒙特使。
这也是他一力承认是他杀了乌蒙特使的原因。
当他这么质问景立天的时候,在场的景立天的几十名亲信官员,也都紧盯着景立天。
传言只是传言,未得到当事人的承认或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他们都不能相信,现在,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传言是否属实。
他们希望,不要属实,否则,就太可怕了……
景立天噎住了。
原本,他一直抱着“只不过是城印,又不是城,送给小孩儿玩玩怕什么,大不了日后再下旨废掉那只城印,另铸一只”的想法,并不觉得自己下那道圣旨有什么不对,但现在,突然之间被战为君用那种严正、震惊、愤怒的口气质问,再加上亲信那种目光,他就觉得心虚了,慌张了,不安了。
“当然是……”他半晌才吐出这三个字,而后又顿了一顿,“不可能的。”
他心里有种预感,他绝对不能承认那道圣旨是真的,否则,会出他承受不住的大事。
“既然那道圣旨是假的,末将杀了乌蒙特使有什么不对?”战为君又问。
景立天觉得自己又被逼到了绝路,口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你是没有什么不对,只是如此做法,会遭来乌蒙国的敌视与大军,于国于民大不利。”
“皇上说的是。”战为君很干脆,“就请皇上取下末将的人头,送给乌蒙国作为赔礼,这笔帐就一笔勾销。”
他说得很是干脆,但心里,却是悲怆的。
因为,他的抉择与牺牲只是再次证明了一件事,他太弱,晴国太弱,晴国的兵也太弱,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不敢与敌国相争,还被迫用性命向敌国赔罪,真是太悲哀了……
景立天心里一喜,“好”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
“臣反对。”但这时,文宰相第一个走出来,上言,“皇上,万万不可答应战将军的请求。一,乌蒙特使犯下大错在先,战将军不过是在维护法纪皇权。二,乌蒙特使先对战将军动的手,战将军不过是自卫。说到底,战将军犯的不过是错手杀害乌蒙特使,罪不至死。皇上若是赐死战将军,人心难服啊。”
“宰相大人说的是,战将军所为都是为了皇上,请皇上三思,三思啊。”
“战家为国守关七十余载,战功显赫,世所敬佩,就算是功过抵消,战将军也不该死啊……”
……
所有大臣都站出来,为战为君说情。
他们当中,有些人是战为君的政敌,有些人与战为君有过节,有些人很讨厌战为君,基本上,真心想帮战为君的大概一个都没有。
而且,他们当中的许多人也不是爱国者,但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帮战为君,只因为一件事:乌蒙国对待战败者一向都很残忍,要么杀,要么作奴,绝不善待,哪怕对方是一国之君或者投降、当奸细,也会被看不起,终身抬不起头。
也就是说,乌蒙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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